中国历代帝王故事

    先秦（15）

    这时候，秦国部队中有岐山脚下的野人（鄙野之人，即农民）三百余人，冲到晋军中来救援秦穆公。原来，秦穆公从前有匹良马，被岐山脚下野人三百余人所捕获，他们就共同杀而食之。秦穆公失马后，命官吏访查，官吏们查得情况后，打算将这三百余人法办。秦穆公说：“君子不能因牲畜之故而害人。我听说吃良马如果不同时吃酒，就会有伤于身体。”于是，给这三百余野人饮以好酒而赦免其杀马之罪。这三百余野人听说秦穆公要和晋国打仗，都要求随军作战，此次见秦穆公被围，全部争先恐后地冲出来，誓死救援秦穆公，以报食马赐酒之德。这一冲，晋国的队伍大乱，秦国的大部队随后而至，对晋军实行了再一层的反包围，于是俘虏晋惠公以归秦。作战失败的晋国大夫们都自动披头散发地追随在被困的晋惠公之后。秦穆公使人对他们说：“狐突的妖梦早已预示了，晋君要在韩地受天帝之罚。寡人不过是代天行罚而已。岂敢要大夫们跟着。”晋国的大夫们都再拜稽首，以谢秦穆公。

    秦穆公准备把晋惠公带回秦国，杀晋惠公以祭上帝。周天子知道这个消息后，派人带信请求秦穆公不要杀晋惠公，说：“晋国是我的同姓国。”秦穆公夫人原是晋惠公的同父异母姐姐，听说秦穆公要杀自己的弟弟，便赤脚而着丧服，带着她所生的太子、公子和两女，登台积薪，令人告秦穆公说：“上天降灾，使秦，晋两国兵戎相见。你如果把晋君带回秦国，我立即而死。”秦穆公对大臣们说：“我本来捉到了晋侯，是件好事，如果因此而丧妇，还有什么意思昵？算了，放他回晋去吧!”大夫公子絷说：“不如就此杀掉晋君，免得他回去后又和一批人凑在一起干坏事。”大夫子桑说：“不如归晋君而让其太子为质子豢国。我既不能灭晋而又杀其国君，只不过徒然使晋国臣民怨恨秦国而已。”于是秦穆公允许放晋惠公回去，而令其太子圉为质于秦国。晋国的河西之地，也由此正式割交秦国。

    晋惠公将要归来的消息传至晋都时，有人劝庆郑逃亡。庆郑说：“陷圄君子败，确实是我的责任。作为人臣，应该受刑。我不打算逃亡。”晋惠公回国后，立杀庆郑。

    当年，晋国又逢饥荒。秦穆公再次给晋国送去粟，说：“我怨恨晋国国君而同情其百姓。”

    （取材自《史记·秦本纪》、《史记·晋世家》、《左传·僖公十年》、《左传·僖公十三年——十五年》）

    44．晋太子圉从秦国逃归

    晋惠公夷吾早年逃亡在梁国时，梁国国君将女儿嫁给夷吾，生有一男一女的双胞胎。梁女怀孕十月尚未生产时，梁国国君使人占卜腹中胎儿的命运。占卜的结果认为，当生一男一女，男当为人臣，女当为人妾。后来果然生下一男一女，所以男名为圉，圉，是养马的贱臣；女名为妾。不过，关于胎儿的未来，占卜却没有算准。到夷吾入晋成为国君后，男圉就成了太子圉。晋惠公被俘之后，太子圉于是为质于秦。

    晋惠公十年，秦国灭了梁国。秦之灭梁，同秦、晋关系紧张有关。梁国是秦、晋之间的小国，地处今陕西韩城县南，而梁国国

    君又是晋惠公的亲戚，晋惠公六年被俘、割地后，秦之灭梁，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太子圉为质于秦国时，秦穆公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圉，这女儿叫傲怀赢①。①《国语·晋语》说怀嬴是秦穆公的女儿，而《史记》和《左传》则都说是“宗女”，即秦穆公同宗之女。《国语》的记载很详尽，有头确尾，应有根据。怀赢非本名，是后人追记。“赢”是其姓，“怀”是因为太子圉后来即位为晋怀公。春秋时记国君夫人名字，常用此法追记。晋惠公十三年，病重，国内尚有其他公子。太子圈和其妻怀赢商量说：“我的母亲出于梁国，如今梁国已经为秦国所灭。我在外为秦国所轻视，在国内又无支持我的力量。一旦君父因病不起，大夫们可能立其他公子，不如我们俩一起逃归晋国。”怀赢说：“你本来是一国的太子，受辱于此。你想回自己国家，是合情合理的事情。秦国使婢子（古代妇女之谦称）伏侍你，是为了让你安心在秦国为质。我若随你逃归，是有负于国君给我的使命的。我不能随你逃走，也不敢将你逃走的事情告诉他人。”于是，太子圉逃归晋国。

    晋惠公十四年九月，晋惠公死。太子圉立为国君，是为晋怀公。秦穆公很气愤太子圉的自行逃亡回晋，所以也不肯将女儿怀赢送往晋国。秦、晋关系继续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