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条路。夺情,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彻底的办法,人根本不离开,就宣布夺情;一种是人回家奔丧,宣布夺情,不守制即赶回来。”
“有故事吗?”冯保问。
那个时候的“故事”,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先例,或者说相当于英国这些不成文法国家的判例。援引故事,是那个时代处理重大问题最基本的方法。
“居正查得,宣宗朝有两位、宪宗朝有一位,”张居正明白“黑老大”的意思,是说夺情有没有先例,于是,就把刚刚查到的——估计接到讣闻就急急忙忙查资料了——具体情形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然后又补充说,“不过,英宗朝已有明令,不许夺情。”
冯保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拿不定主意,试探说,“要不,相公先回家奔丧,然后夺情?”我这样推测,是因为冯保这个人不是变态狂,他还有点正常的人性;估计他对孝道也是挺赞成的,后来他给自己造墓建祠,也是出于想死后有点香火的考虑,说明他挺在乎这个的。让他说出亲爹死了不回家奔丧的话,有点违心。违心话、违心事他不在乎,可是要看对谁了,对自己的小老弟,不能太虚伪了。
况且,我之所以推测冯保会这样说,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因为张居正举出的三个例子,都是这样做的:先回家奔丧,再夺情回朝上班。当然,冯保这样说,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因为虽然勉强援引了故事,还是不能回避夺情禁令问题。
张居正沉吟良久,鼓足勇气说:“倘若居正回家奔丧,恐未必能够回来。”他欲言又止,神秘莫测的目光,让冯保感到不寒而栗。
“居正以为,”这会儿张居正可能已经很镇定了,语气一定也很严肃,“回不回家奔丧,都一样是夺情,反正就是夺情。无非有人叽叽喳喳而已。既然回家奔丧再回来是夺情,也会叽叽喳喳;不回家奔丧,也是夺情,无非还是叽叽喳喳,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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