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海面早晚要清理一下。无论是为了打击北元还是为了自身展。
陈龙复等人楞了楞显然没想到文天祥这么快就做出了准备出兵的决定。众人互相以目光交流都觉得现在并不是四下树敌的好时候。
临时约法刚刚通过大都督府也刚刚正式建立了自己号令天下的权威。大宋内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理顺这个时候贸然跨海东征会给内外敌手留下无数可乘之机。
“丞相末将觉得此事还需慎重!”沉默了片刻刘子俊上前劝道。他今天给大都督府带来了一叠非常重要的情报。据监察院在安插的细作反馈因为削减冗官的动作过于猛烈和地方权力安排过于向破虏军内部倾斜导致了很多人的不满。一些有心之士已经暗自联络誓要用一切办法为大宋皇帝夺回权柄。还有几个表面对大都府政策甚为温和的重量级人物也打算采用“非常”行动以当年大宋对付权相的办法“为国除奸”。
虽然这两伙人目前都没将意向付诸实施但牵连人之多涉及层面之广远远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曾经生的权力争斗。
这是导致大伙心情沉重的另一个原因。
如今的大宋就像久病初愈后的一个人随时还有可能再倒下去。虽然最近丞相府成功整合了各方力量虽然在军队与丞相府官员的联手压制下大伙通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约法。但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临时约法》不是终极目标它只一条契约一种最大限度整合各方力量的契约。约法大会也不是开过后就一劳永逸的锦囊妙计大宋面临的一切矛盾不是凭着一次或者几次大会就可以完满解决的它只是一个手段一个有助于大宋走出困局的手段。
没有一处是可一劳永逸的事对比约法大会召开前大都督府只是得到了名义上的抗元主导权。除此之外面临的其他问题非但没减少而且随着力量整合的过程逐渐增多。
短时间内大都督府需要保证北方的乃颜能与忽必烈抗衡下去让北元主力无法大举南下;大都督府需要解决困扰着福建和两广的粮食问题保证百姓和军队的需求;大都督府需要赚钱需要扶植新兴产业为自己培养支持者;大都督府还要睁大眼睛防止有人借着皇家的名义篡夺权力煽动内乱……所有这些归结于一句话大都督府需要在最短时间内保证在不得不与北元倾国之力决战那一刻积蓄起足够的力量。
一切才刚刚开始起步高丽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前来下绊子。这朝来寒雨晚来风大都督府能挺过去么?
文天祥看了看刘子俊再看看摆在案头上那一摞绝密报告脸上明显出现了几分犹豫。
比高丽人横插一脚更让人头疼的就是来自大宋内部的矛盾。送冗官们去邵武学习、实践的举措是必须的。这条策略的成败不但关系着大都督府能否顺利整合原来属于行朝的力量还关系者将来收复部分失地后如何让各地读书人数万名进士和数十万名儒生更好地为新政所用。
这些书生虽然迂腐虽然学无所用。但是他们受到的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教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华夏千年文明要通过他们的手来传承。如果能顺利解决好这个问题新政的推广将无往不利解决不好这个问题纵使在军队的威力下新政强行得到推广。恐怕华夏文明也要面临一次大的断裂这条裂痕不知道后世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去修补。
送他们去邵武书院学习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花时间让他们认识到时代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孔夫人做论语那个年代。外族的压力和内部的矛盾需要儒学和儒学的传承者去适应去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抱残守缺。
如果从第一步开始就有人已经试图以暴力来反抗的话。接下来的融合工作还有希望么?
难道同样是为了国家兴盛只要政见不同就非得流血千里么?
难道重新获得一次生存机会的大宋依然要重复历代王朝那种对外仁慈对内残忍的“仁政”么?
文天祥心里没有答案。
“要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无论对高丽还是几位大人毕竟他们还没有进一步行动罪责还未明显!”陈龙复犹豫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对刘子俊提出过的立刻采取非常手段将所有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的看法他有些与心不忍。
说完他谨慎地看看文天祥的脸唯恐听见一个不字。
他没听见文天祥的回答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很沉重沉重得令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叹息过后文天祥如老僧入定脸上一切喜怒哀乐皆归于虚无。
文忠的经验里有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方案。但是文天祥下不了决心采用。他知道自己没有文忠维护信仰时那种绝决。
对自己人他下不去手。
那些曾经与行朝共存亡的人不是叛逆也不是软骨头他们的人格远比见风使舵者高尚。但他们的固执程度和给新政带来的阻力也远远过一般庸庸碌碌者。
和他们一样固执者全天下恐怕不止百万。大都督府难道一路砍过去直到最后一个敢说实话的人倒下么?
如果不大宋该怎样做?
同样在大宋复兴过程中还会遇到无数个高丽这样见风使舵的周边小国。在夹缝中生存的本能注定他们在某个时候会借北元之威成为大宋复兴的阻碍。
这些事情大宋该怎样处理?
没有固定答案没有一个可以采用后将一切矛盾都解决的办法。圣人之言不能临时约法同样也不能。
一切刚刚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总是最迷茫也最艰难。
屋子里的呼吸声渐渐粗重文天祥、陈龙复、刘子俊思考着思考着在黑暗中寻找那一线可能的微光。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侍卫长完颜靖远受不了屋子内的压抑气氛借机跑了出去。片刻他扶着一个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的保镖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南洋战乱葛郎国攻击我靠港商船队截断海路。焚我粮船二艘杀水手六十余人!”保镖从怀里掏出一个染血的白绢高举到文天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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