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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职责(六)(2/2)
    一直想进言又找不到机会的曾寰快把密函翻了一遍事态的展程度令他感到有些吃惊。但曾寰脸上却不敢把惊诧的表情露出来徒增文天祥的烦恼。想了想笑着安慰道:“依末将之见这好比眼前的瘟疫来得快些比慢些好!”

    “此话怎讲?”文天祥楞了一下曾寰的回答显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丞相大人可曾记得金大夫关于瘟疫的论述否?”曾寰没有直接回答文天祥的提问绕着***劝谏道。

    李兴从两浙掠来的那个金大夫为人饶舌但治病的确是一把好手。瘟疫初起时全凭了他的建议丞相府才实行了一些及时有效措施减缓了疫情的扩散度。

    瘟疫初起时包括文天祥在内所有人都非常紧张。在众人忧心忡忡地讨论达春是否会趁机来攻时在一旁带着学徒给房间“消毒”的金大夫上前进言道这场瘟疫是蒙古人故意投毒而不是正常瘟疫爆。所以元军的进攻最早也会于盛夏来临后。

    金大夫人关于瘟疫是人为投毒的论据是以剑浦为界限闽江的上游无一处被瘟疫波及。而闽江的下游和闽江支流太史溪沿岸却是瘟疫为祸最重的区域。这说明瘟疫是沿清流和太史溪下来的。林恩等邵武来的巧匠们在邵武时身体健康来到福州却立刻病倒就是因为在闽江上喝了不干净的水而导致。

    综合槿江、九龙江两岸送来的瘟疫爆消息种种证据表明瘟疫始点肯定在汀洲北元的驻地附近。为了避免被世人责骂也避免自家兵马被波及短时间内达春只会带领元军向后撤而不会将战线推前。

    这番论述在瘟疫爆初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混乱的人心因此而稳定大都督府也凭此从容地制订了应对措施把财力和精力最大程度集中到抗击瘟疫上。

    但这些话与邹洬、萧鸣哲等人的做为有什么关系?文天祥百思不解。

    “丞相可曾记得金大夫说瘟疫初来时最怕的是缓而不是急?”见文天祥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曾寰低声提醒。

    “依你之言这不是一件坏事?”文天祥猛然醒悟诧异地问。

    “在乎丞相大人如何看依末将之见邹将军和萧将军倒是胸怀坦荡不似一些人把手段尽使在背后。最近儒林之中好多对新政一向颇多微词的人冒着被瘟疫感染的风险在福州大肆聚会谁在背后组织丞相大人知道么?”曾寰耸了耸肩膀进了一句“谗言”。

    “你是说6大人把他们召集起来的吧!”文天祥低声问道话语里带着深深地失望。

    关于瘟疫的缓急金大夫曾经说过如果是蒙古人投毒则瘟疫表面来势汹汹却持续不过夏天。认为“毒表”属于外来没有埋在民间。若是瘟疫缓缓而反而更加麻烦。那说明“疫根”早在百姓中潜伏一旦开始爆形势虽然缓却无可收拾。

    对于目前反对新政的各种表现曾寰认为与瘟疫爆类似。破虏军内部虽然反对声音高涨邹洬、萧鸣哲等人的手段虽然有些极端却对外不对内释放出来后实际上没对大都督府造成什么危害。反而换一个角度上讲邹、萧二人的作为的确有利于政权的稳固。老百姓只在乎谁能让他吃饱饭填饱肚子之前不在乎那么多所谓大义和长远目标。破虏军以强力打击豪强激起的反对浪潮高从贫苦百姓中获得的支持力度也同样大。

    而对大都督府和新政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些没有表现出来却潜伏于平和表面下的“疫根”。就如一些死抱朱子之言的腐儒和一些投机者。如果他们操纵了选举恐怕最后爆出来时的确像邹洬、萧鸣哲和陈龙复等人指出的那样将陷大都督府于万劫不复。

    从内政部门送来的情报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这种浑水摸鱼的动向。非但一些宗族势力把眼睛盯上了被瘟疫耽搁的两广地区官员的选拔。儒林和朝廷也在背后跃跃欲试。

    几方面的表现比较邹、萧两位将领在广南的作为与其是说用极端手段向丞相府暗示他们的不满。倒不如说是军中针对士大夫、行朝旧官吏和地方豪强的一记强力反击。

    所以站在破虏军的立场上曾寰不认为邹洬做得有什么错。见文天祥对自己的话若有所思这位向来只管军务极少干政的破虏军参谋长后退了半步先端端正正施了一个礼然后大声说道:“末将以为丞相欲治愈我华夏历朝历代官场上为官者只拍上司马屁却不顾百姓死活的痼疾。立意虽然好只怕到头来被人所用白白便宜了有心者!邹将军这一杀虽然担了许多骂名却震慑了人心也收获了人心!”

    “噢?”文天祥没想到曾寰以清晰的逻辑却推出了与自己所想完全不同的结论。刚刚缓和几分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瞪大双眼盯着曾寰问道:“如宪章所言丞相府该嘉奖军中诸将擅杀之举了?”

    手握权柄这么久第一次文天祥想找一个罪魁祸来推出去砍掉让人看看自己推行新政的决心。那是被历史中无数国家证明过的好办法为什么偏偏由自己试行起来就这样难这多擎肘。

    邹洬的表现令人失望萧鸣哲是个烂好人6秀夫处处给自己设陷阱。作为一个难得的清醒者曾寰分析了双方表现后居然也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时势真的逼着自己成为一个铁血宰相用钢刀推行自己的理想么?

    阳光从窗子外射进来照在他的背上使他的身形显得分外高大。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居高临下地欲将挡在面前的所有东西压成碎片。

    欲行非常之事必须以非常之手段。古书上几句格言刹那间闯入了他的脑海。身体里他感觉到仿佛有一头猛兽咆哮着欲冲出囚笼。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清明的感觉压抑着心中的狂噪加固着牢笼的强度。

    感觉到了文天祥身上强烈的恨意曾寰楞了楞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一瞬间想解释几句澄清丞相大人对自己的误会。内心中涌起的倔强却令他直直地站稳了身躯大声抗辩道:“二位将军是否有错末将不敢多言。破虏军檄文中对兵临城下依然坚持为北元效命的的确可按通敌罪论处!规则如此其他非末将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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