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使用牛筋、韧木制成的蒙古双弧战弓射程都在三百步之外。当张弘范把优秀射手和优质弓箭组合在一起后破虏弓出现后给宋军带来远程攻击优势就已经不那么高了。
根据细作从北元方面收集的情报得知双弧战弓是利用角质和木材外缠绕牛筋所制。按破虏军的标准计算单位将一把双弧反弯弓满开的话需要至少8o大斤(公斤)的力量。射出的箭能轻易的穿透一头壮牛。更令人愤懑的是张弘范还命令士卒在每支箭头上都涂了毒药。(酒徒注:此段关于蒙古弓的描述出自马可波罗的游记)
破虏弓属于强弩范畴有效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射前需要经搅弦、上箭、固定、击四个步骤。而双弧战弓随拉随无论射击度和射程都远远过了破虏弓。
在人数和战斗能力都不具备优势的情况下破虏军必须重新考虑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
并且眼下破虏军侧翼门户洞开。李恒随时可以派谴兵马从龙岩、永定等方向突入南剑州。留在福建的几标人马要防守从邵武到漳州那漫长的防线兵力分配上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偏偏这个时候一直被破虏军打得狼狈逃窜的范文虎也来了精神。利用麾下兵马多地形熟的优势苍蝇一样缠着李兴和萧明哲两标人马。被打败一次没几天再反攻一次。不惜血本地誓要将破虏军主力拖在两浙。
“丞相不能再犹豫了您再犹豫万岁行朝就全完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文天祥抬起头看见行军参谋赵时俊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冲到自己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
血立刻顺着赵时俊的额头流了下来流满他英俊的脸。这张脸与空坑兵败时冒充文天祥慷慨赴死的赵时赏别无二致。二人是堂兄弟同样是赵氏皇族当年同样为了报效国家而投身于文天祥帐下。
“时俊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文天祥连忙伸手去扶用尽全身力气却无法拉动赵时俊半分。
“丞相求你救救皇上吧!”赵士俊的脸上血与眼泪一起流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朝廷曾经对大伙不起但当年赵时赏却以一人之命救得十几个破虏军现在的高级将领逃离生天。
活命之恩不能不报。
议事厅的一角正用手指比划着争吵的陈吊眼和黎贵达停住了手势一同转到了大厅中央的地图前。
二人刚才一直对是否救援朝廷在争论。做为破虏军中的资深将领黎贵达认为时间已经不再拖延。而手握重兵的陈吊眼却不愿意让自己的部下轻易出去送命。二人的观点其实也代表了参谋和军官中不同的两个派别。
黎贵达认为朝廷不得不救。
虽然行朝到目前为止带给破虏军的只有困扰。但坐视行朝灭亡而不救破虏军和福建大都督府就会失去对天下英雄的凝聚力。
虽然破虏军中有不少人认为这样的朝廷不救也罢。但在世间的大多数人眼中皇帝依然是国家的象征。五年来已经有一个皇帝投降一个皇帝落水夭折如果再失去最后一个皇帝则预示着大宋已经没有了国运没有了和北元争雄的资格。
此后效力于北元的无赖文人和名流、大儒们会迅鼓动唇舌把北元打造成传统意义上的正朔。无论破虏军多善战福建多繁华福建大都督府都不过是割据一方的叛匪。
大义面前文丞相不应该再三犹豫。
连日来参谋部门已经商讨了很多作战计划。其中一个最具有可行性的作战计划是趁李恒初入广南东路立足未稳的时候出兵梅州夺回梅、循两州然后兵向梅、劭两关做势欲切断李恒和张弘正的后路。李恒和张弘正背后受到威胁一定会返身迎战。
只要二人回师张世杰麾下的江淮军就能得到喘息。然后江淮军就可以向东移动从背后打开罗浮山防线与许夫人的人马会师。然后两支队伍合力击败张弘范。
而这个计划受到了陈吊眼等山贼出身的将领们的激烈反对。
据陈吊眼估测在目前的天气情况下如果希望这个计划切实收到效果破虏军至少要出动五万以上兵马。
那也就是意味着福建被抽成无兵之地。江南西路和广南东路的任何一支敌军都可以轻松地杀入福建。
等张唐带着破虏军主力从两浙退回来的时候泉州的商港、莆田的盐田、邵武的矿山的作坊十有**已经成为元军的囊中之物。
破虏军此行可以救得行朝却要拿整个福建路的安危前去冒险。
文天祥看看赵时俊看看陈吊眼再看看黎贵达还有在议事厅一侧不肯说话却一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邹洬突然现自己已经到了必须要做一个决断的时候。
放开赵时俊转身他向放着令箭的木盒子摸去。
赵时俊脸上一喜以手拭泪。眼泪、鼻涕和鲜血抹了满脸。陈吊眼的脸色瞬间铁青牙关紧咬强忍着不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风雷阵阵。
就在此时参谋曾寰匆匆忙忙从外边跑了进来将一份沾了水的公文递到了文天祥面前。“丞相行朝派人冒浪前来敦促破虏军出战!”
“谁人在哪里?”文天祥的动作被打断愣了一下诧异地问。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减小的意思站大都督府内都能听见闽江口彭湃的波涛声。这个时候从崖山抄海路赶到福建来此人胆略着实不小。
“是俞如珪老将军人已经累垮了医官们正给他喂参汤续命。他说此刻不敢以皇命让丞相和破虏军弟兄们送死。只盼大人念在相交多年的份上救他外孙一救!”曾寰的回答听得文天祥心头一阵紧缩。
当今皇帝并非杨太后亲生俞如珪是他的外祖父。当年文天祥性子耿直在朝中能谈的来的朋友不多俞如珪正是其中一个。
“丞相!”邹洬、吴希奭、刘子俊同时动容言外之意不说自明。
陈吊眼、李翔、杨晓荣、吕成九等将领皆叹了口气偏转过头去。他们对大宋行朝毫无好感他们却不忍拒绝一个老人对为自己即将溺水而死的外孙而出的呼救声。
调遣兵马的令箭被文天祥紧紧的抓在了手里在曾寰急切的目光中那支令箭仿佛有千斤之重。
文天祥的手居然有些抖小臂上青筋突突直跳。
“报江南西路故友传来八百里急报达春已经从罗霄山回师不日将抵达建昌!”门外又一个斥候喘息着跳下快马。
“呼……”参谋统领曾寰长出了一口气脱下蓑衣挂在了门口的木架子上。
闪电划破长空风雨萧萧惊涛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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