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写了《水浒中的国骂》,种种现象,已有高人罗列,不再一一列举,这次只写几个前文没有提到过的内容。虽是学术探讨,因为难免琐秽,老巴巴请有洁好的女士、君子到此止步!本篇只作字意直解,不做道德规范。
一部水浒 ,有无处不见的‘鸟’字!
如:第二十一回【朱仝义释宋公明】宋江仰着脸,只顾踏将去,正在火薪柄上;把那火里炭火都薪在那汉脸上。那汉吃了一惊,惊出一身汗来。那汉气将起来,把宋江劈胸揪住,大喝道:“你是甚么鸟人!敢来消遣我!”宋江也吃了一惊。
关于‘鸟’字《国骂》一文,详举历数,但没有作出过硬的解释。很多人不明白为何鸟儿满天飞?这对理解《水浒》那班糙爷们究竟是什么丘八劲头要打很大的折扣。南方人读《水浒》和北方人的感觉决不一样。因为这是北方话,但现在反而北方消失,而保留在苏沪一带的口语中。北方话读来不念本音,而念“吊”过去写作〔尸+吊〕,生殖器也!拿着这个意思重读一遍《水浒》,南北皆通, 读着,读着,痛快之处,也许你嘴里飞出个鸟!
明白了“鸟”字,再看另一个动物“鸭”字,顺便回顾武大郎和郓哥的对话,你会发现武大郎的性格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窝囊。
第二十四回【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 郓哥见了,立住了脚,看着武大道:“这几时不见你,怎麽吃得肥了?”
武大歇下担儿,道:“我只是这般模样!有甚麽吃得肥处?”
郓哥道:“我前日要籴些麦稃,一地里没籴处,人都道你屋里有。”
武大道:“我屋里又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
郓哥道:“你说没麦稃,怎地栈得肥耷耷地,便颠倒提起你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
武大道:“含鸟猢狲,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
武大的最后一句话注解了一个非常现代的字就是“鸭”,只是那时鸭的意思是老公戴了“绿帽子”,〔大概是因为鸭子顶上的斑绿引申而成〕而今天的鸭子则是指男妓,自己卖身。 古今意思由被动而主动,颠倒了用,可见词汇也是跟着社会在进步。
有了鸟人,有了鸭人,还缺一位中间人拉皮条。见第二十三回【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不忿闹茶肆】
王婆哈哈的笑将起来道:“老身不瞒大官人说。我家卖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六月初三下雪的那一日,卖了一个泡茶,直到如今不发市。专一靠些‘杂趁’养口。”西门庆问道:“怎地叫做‘杂趁’?”
王婆笑道:“老身为头是做媒;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
所谓“马泊六”其实是“拉皮条”的意思。古人很早就把女人比作马, 如“胭脂马”、“上马”、“扬州瘦马”, 甚至御女时中风也称“马上风”。
可以想像拉皮条是从拉马笼头演化而来。因为拉马需要把马的嘴带上皮条笼子,拉马是拉着皮条,这种话应是流于口头、不上大雅的井市隐语,幸亏施耐庵先生不避狎亵,忠实录写,〔按现在的话是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我们才能从中感到:今人古人在这些问题上的看法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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