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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张昭巧遣鲁子敬 孔明误走迎宾馆
    鲁肃回府。文武都各自集中商议对策。文官派人暗中打听武将在商量些什么;武将也派人去打探文官在议论何事。

    孔明在江东的出现,不知不觉地使得武将拿孔明作为后盾,而文官变成对手,剧烈的争端豁然明朗。因此,舌战群儒,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众文官一到迎宾馆,大家坐定。有人问张昭:“子布先生,孔明已到吴中,我等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张昭说:”明天我们一早到此聚议。孔明不来,便宜了他;要是来的话,我们大家齐齐心,‘打’他一顿。”“子布先生啊,打人乃是武将的事,他们讲拳头大,臂膀粗。但也要讲理的,也不是好乱打人的。我们文官不要说打人,就是说话粗俗一点,也要被人耻笑:枉空!喝喝墨水,一点不懂体面。岂可打人呢?”“你们这班人,之所以要被人嘲笑,就在这点上。”“为什么呢?”“你们听着个‘打’字,就以为一定是拳打脚踢?”“不是这样,又作何道理!”

    发信人:fourteen(不解风情~等待长大的那一天),信区:sanguo标题:第四回张昭巧遣鲁子敬孔明误走迎宾馆发信站:bbs水木清华站(satapr501:52:202003),站内第四回张昭巧遣鲁子敬孔明误走迎宾馆   鲁肃回府。文武都各自集中商议对策。文官派人暗中打听武将在商量些什么;武将也派人去打探文官在议论何事。

    孔明在江东的出现,不知不觉地使得武将拿孔明作为后盾,而文官变成对手,剧烈的争端豁然明朗。因此,舌战群儒,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众文官一到迎宾馆,大家坐定。有人问张昭:“子布先生,孔明已到吴中,我等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张昭说:”明天我们一早到此聚议。孔明不来,便宜了他;要是来的话,我们大家齐齐心,‘打’他一顿。”“子布先生啊,打人乃是武将的事,他们讲拳头大,臂膀粗。但也要讲理的,也不是好乱打人的。我们文官不要说打人,就是说话粗俗一点,也要被人耻笑:枉空!喝喝墨水,一点不懂体面。岂可打人呢?”“你们这班人,之所以要被人嘲笑,就在这点上。”“为什么呢?”“你们听着个‘打’字,就以为一定是拳打脚踢?”“不是这样,又作何道理!”

    “‘打’字,有很多解释,除了拳打脚踢之外,我们文人用嘴较量,也是一种打法。这便是舌战。”“啊,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听得张昭说,要与诸葛亮舌战,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不休。他们都在想,我们文人做事,全凭一张嘴。成事在于这张嘴,败事也在这张嘴;晋升在于这张嘴,下贬也在这张嘴。明天要与诸葛亮斗口,这真是极好的机会。虽然他是山林隐士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不过也要叫他尝尝我们江东文人的厉害。要当着他的面,说得他没有面孔在江东。

    说到舌战,这担文人个个好口才,好文才,人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是,诸葛亮身旁的一个人,最使他们伤脑筋。

    他就是江东鲁大夫。有他在场,这些文人就不敢轻易得罪诸葛亮。即使孙权在旁,他也不会附炎趋势。文人们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鲁敬遣开,让诸葛亮孤身一人到此迎宾馆,把他说得无颜上大堂见吴侯。

    但是,怎样遣走鲁肃呢?大家一筹莫展,无法可想。

    张昭说:“要拉走子敬,只须下官略施小计。”众文官问:“计将安出?”张昭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们无后顾之忧也!”大家满心欢喜,欣然同意。张昭这人在赤壁之战中,打败曹操的计没有,这种计倒一想就出。

    众人觉得张昭此计甚好。不过明朝吴侯升堂,我们文人必须早些聚集到此,有充分的时间同诸葛亮见高低。我们一个接一个,与他车战,料他一口一舌,怎敌得过我等舌剑唇枪!可战得他舌干唇焦,张口结舌,逃出此江东。不然吴侯升堂,我们就不能将他战胜。张昭在旁又出主意道:“诸位若不嫌怠慢,到寒舍饮一夜酒,以思量对策,对付孔明。明日一早,我等前往迎宾馆。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文人想,这再好也没有了!边饮酒,边论事,从容不迫。那些自以为才疏学浅的文人,也就不告而退。约有二、三十位上大夫,都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就跟了张昭,来到他的府第。

    再说,武将派出的手不,到迎宾馆探听明自,听说文人明早要打孔明,转身来到官厅:“报老将军!”

    黄老将军正与众将研究对策,见手下人报来。要紧问道:“何事?”

    “报老将军,不好了!我打听到这班文人,明朝齐齐心,要打孔明先生。请老将军定夺。”

    黄盖听得此话,信以为真。他想,孔明先生乃是有名之士,又是文墨之辈,怎经得起这许多人的拳打脚踢?邻国联兵,击败强敌,此乃安邦定国之良谋。虽然与你们文人所见不合,也应以礼待之,以理服之,岂可以势压人,动手动脚?枉空满腹经纶,反不及我等武将!因此,他对众将说:“列位将军!”

    “老将军!老将军!”众将齐声叫道。

    “这班文人实是放屁!”

    “放屁放屁!确实放屁!”

    “来朝请众位早些到此,帮了军师打文官!”只有老将军说得出这种话。

    有些武将听说文人聚集迎宾馆,商议一个夜晚,便对老将军说:“老将军,听说文人边饮酒,边磋商,通宵达旦。”黄老将军听说,想他们吃一夜酒,我们也吃一夜酒。

    对众将说;“要吃酒,这便当得很。到我家中吃一夜,明天一早来。”就这样,大将都到黄盖家中。老将军真正高兴,为了孔明先生,他宴请众武将。他们到黄盖府第直闹到天亮,这且不提。

    文官到张昭府第大厅,酒肴摆好,大家坐定。说东道西,高谈阔论。吃了好一会,张昭想,起初只管请请请,没有仔细看一看,到底哪几位大夫来我家的。现在席间略觉静一点,让我望一望。他将手中筷子一搁,撩起三绺清须,对四周一看,倒被他看着了一个尴尬人。啥人?诸葛瑾!他想,明天我们要说煞你家兄弟,你怎么也跟到这里?

    刚才没有注意到,大家讲的话一定被他听见。现在见到了他,应该打个招呼:“子瑜大夫。”

    诸葛瑾到此一言未发。你们讲你们的,他吃他的。你们讲得起劲,他吃得入神。现在听见张昭招呼,忙把筷子一搁,抹抹嘴,面带笑容,应声道:“子布先生。”

    “子瑜先生,你怎样也会到此?”

    “前来助兴。”

    张昭听说他来助兴,知道他是在撒谎。我们这么许多人舌战你家同胞兄弟一个人,你不见得心里开心!你在这种场合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你帮着我们舌战自己的兄弟吧,骨肉相残,总有点不忍心;要是护着自己的兄弟吧,各事其主,绝不可在大是大非上顾及私情。

    故而他只好随众人到此,又不好轻易表态。这对他来说,也确是进退两难。不过,我们话要先讲明了,免得以后大家反悔。所以说道:“明天我等欲与你家兄弟舌战,你是帮你家兄弟,还是帮我等朋友?”

    “这倒随便。”你张昭问得刁滑,我也回答得活络。

    “随便啊?我看你比较麻烦。”

    “怎样麻烦呢?”你说麻烦,我不承认麻烦,毫不在乎。

    “你若帮你家兄弟,说煞我等朋友,你就没有朋友之义;要是帮我等朋友,说煞你家兄弟,那岂非毫无手足之情?”

    尴尬闲话最怕讲穿,晓得这句话我是最怕听,你一针见血戳穿,触我心境。在这种处境下,叫我如何是好?心里觉着蛮尴尬,嘴里就脱口而出:“这倒难了。”

    “确是难啊。”

    “这便如何是好?”

    “我看你不必烦恼,既不帮兄弟,又不助朋友,明天一早离开迎宾馆。你若在场,我们总碍着你的面子,不好说煞你家兄弟;你若不在,我们可以全力以赴,说得你家兄弟哑口无言,回转江夏。”

    诸葛瑾想,你张昭不要困扁了头,要想说煞我家兄弟,好象在做梦!我看恐怕要被我家兄弟骂死个把人才罢休。后来事情果真被他猜到。孔明一世骂死两个,气坏两个:迎宾馆骂死薛综,气坏陆绩;出祁山骂死王朗,气死曹真。诸葛瑾想,你以为我家兄弟象我一样老实,你看错人了,他从小就能说会道。不然隐林中何以称作卧龙?想到此间,诸葛瑾站起身来:“那末,我告退了。”

    “子瑜大夫,你何必马上就走。天色已晚,在此饮酒叙谈到明日再走,也不为迟。”

    “是是。”他重新坐定,继续吃他的酒。

    文人中有人对张昭说,时间不早,要差开鲁肃,可以派人去了。张昭也觉得时光差不多,呼唤一声:“来人啊!”

    “小的在。”

    “你与我如此如此……”

    “遵命。”

    手下人提灯笼,出公馆,按子布之言,一路上弯弯曲曲,无多片刻,到达鲁府。他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座大宅,六肩头墙门开得笔直,里里外外灯蚧曰停墙门里面两条长凳上坐好家人十几个,都是跷腿搁脚,高声谈论。陌生人走过,往往以为府内有什么喜事。其实,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不到三更时分,总是人声喧哗。因为主人喜欢热闹。

    张昭手下人把灯火熄灭,人在黑暗处一靠。果然,不一会鲁府中,灯火渐暗,凳上的都溜进去,门房间里的老门公走出来,把六扇大墙门关上。张府手下,估什时间差不多,门公已脱衣睡下,还未睡着,走上前来碰门“蓬蓬蓬!”事情果然被他猜中,这老门公听到有人敲门声,心中不高兴,想这来人真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才睡下,你才敲门。

    他也不高兴起来,拉开嗓门:“外面是哪一个啊?”

    “里面听了,你若已睡,就不必起来开门了,只要把话传给鲁老爷听就是了。”

    “你到此有何话说?”门公听说不必开门,由嗔转喜。

    “我是吴侯府第派来的。”所以就等你关了门再敲门。

    否则事情都要戳穿的。因为孙府和张府的手下人在服色上大有不同。门公哪会辨不出你是张府的人呢?

    “那你有话快说!”

    “请你到里面去同老爷讲一声。明天一早就到吴侯府第去一趟,吴侯有要紧说话同老爷谈。等到谈毕,再回头去领诸葛先生。第一次千万不能同诸葛先生同去的,千万千万!

    就是这句话,请你转告鲁老爷。明早再会!”说罢,拔脚就跑。

    门公起床,穿好衣服,到里面内室书房。

    此时鲁肃还没有睡,在案前批阅文书。兽肃明白,此番与曹操交战,粮草、军饷都要早作准备,免得临时手忙脚乱。

    正在此时,门公进来,在他面前跪下。“小的见家爷。”

    鲁肃见门公进来,将手中的笔搁好,问一声:“何事?”

    “家爷,今有吴侯派人前来,此长彼短。望家爷定夺!”

    “退下。”

    奇啊!白天里主公明明叫我来朝与孔明同去见他,为何晚上又有变卦呢?还有什么要紧之话,一定要我先去谈好,然后再请孔明呢?——这就是张昭一条“调虎离山”之计。

    只要你鲁肃与孔明分开,我们就有办法同孔明舌战。鲁肃哪里会知道!既然如此天色不早,我也不必再睡了,就这样等天亮吧,顺手再写好些文书。

    不久天色朦胧,鲁大夫漱洗完毕,吃了些东西,整顿袍服,起身向孙权府第行去。心里还在转念:等我见过吴侯,再去领孔明共上大堂。老话说,十月中,梳头吃饭当一功。

    此时正是十月,日短夜长,应该抓紧时间。鲁肃为了要节省些时间,便把孔明的嘱咐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后来他再一想,我去了吴侯府,也不必再亲自去军师那里了,只须叫手下人代请诸葛亮到吴侯府便了。他想定当,叫一声:“来!”

    “家爷。”此时家仆们都已起身。

    “你与我到军师府第,代下官去把孔明军师请往吴侯府,说下官在吴侯府等候于他。”

    “是!”一个手下要紧答应。

    鲁肃是江东人,堂上议事常出常进。他不想,孔明从未来过江东,孙权府第房廊叠叠,厅堂层层,这么大一个宅院,在外间,还是在内间,也不讲明,叫孔明到哪里去找?手下人只以为孔明军师与鲁老爷约好,只要领到吴侯府第便罢。

    因此也不问一声,出鲁府直往公馆而去。

    鲁肃见手下人已去,自己也出府上马,直抵吴侯府下马,往里而去。孙权隔夜命人来关照我,早一点到此,不知有何要事商议?谅必他早已在大堂等候我了。谁知到了大堂见人影全无。值堂官见鲁大夫恁早到此,要紧问他何干。鲁肃将昨晚之事对值堂官讲了一遍,值堂官说并无此事。鲁肃想,可能这个值堂官不知此事,让我在此等候片刻。他也没有想到去大堂外面看看,诸葛亮可曾前来。恐怕到了外面,正巧吴侯传令召见,也不要埋怨于我?因此他就在堂上走来踱去,等了又等,总是不见吴侯召见,又不见他升堂。

    昨天听了鲁肃的介绍,江夏刘备的文武有一千余人,济济一堂,所以,孙权今天好象同鲁肃作对,故意要晚一些升堂,要等齐文武都到,他才坐堂,不致被孔明小看江东。一个在火里,心急火燎;一个在水中,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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