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的文艺书籍全部搬来吧。我自己来挑选。高尔基、诺维柯夫—普列保依、绥拉菲摩维支、拉夫烈纽夫、斯维尔斯克和富尔曼诺夫的作品我必须反复阅读。经典著作更需要这样。”
“翻译作品呢?”
“至于翻译作品,”尼古拉说,“最好这样做:挑选法国的、德国的、英国的……某些作品,你知道,我对这些作品不大熟悉,应当有系统地去阅读。”
他们谈到了一些国际和国内的事件,谈到了共青团和党的九大,尼古拉请他把速记记录带来。
他见到新朋友总是谈得又热情、又多,而且迫不及待地讲述自己读报的一些感想。他的想法很多,感慨万分,不时沉默不语,擦着湿润的前额,不时又喜形于色。
霍鲁仁科看了看他说:
“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希望能看到病人,无疑是一股药味使我感到诧异。”
“当然啰,”尼古拉愉快地附和着他的声调说,“你知道要求寄一些给躺在床上的病人读的小说的请求吗?说老实话,要想想,好吗?”
分手的时候他再一次提醒说:
“嗯,我可等着书呢,米佳,多送点书来,别忘了挑选一些外国的经典名著。”
第二天,送来几叠用绳子捆好的书。尼古拉用令人惊讶的速度从这些书中吸收营养。他整天埋头读书,夜晚也经常如此。
送来的那几叠书有20至30本之多,刚好够他看一个星期的。
最初,借给他的书是填写在读者的借书证上,但很快把证上补充的借书卡都填满了,违反了图书馆的规则;只好填写借书的总册数。
他特别注意阅读描写国内战争的文艺作品、文件、随笔、帝国主义战争时期的回忆录和关于未来战争的幻想小说。
马雅可夫斯基的长诗《列宁》的一些章节和关于苏联护照的诗①他都能背得滚瓜烂熟,而且经常大声朗读(附带说明一下,马雅可夫斯基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在尼古拉的心里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他热爱这位诗人。他久久不能原谅马雅可夫斯基这样心甘情愿地离开人世)。
① 这里指马雅可夫斯基的《苏联护照》一诗。
尼古拉顽强地研究俄罗斯文学中的经典作家的著作。他尤其热爱高尔基的作品。当读完某一部作品后,他常常要求读有关这本书的文学评论。他怀着极大的兴趣阅读雨果、左拉、巴尔扎克、塞奥多尔·德莱塞的作品。
他每天用一定的时间——两小时阅读科普通俗杂志和政论作品。那时候,人们称奥斯特洛夫斯基为“发疯的读者”。
他带到拉娅家来的一只小皮箱里,有他喜欢的一本书——谢甫琴柯的《弹唱员》①,由于经常阅读和搬家,这本书已经磨损不堪,封面和书的前几页没有了。
① 塔拉斯·谢甫琴柯(1814—1861)乌克兰伟大的诗人。《弹唱员》是作家的一本诗集。该诗集反映了乌
在病魔残酷折磨尼古拉的沉重时刻,他仍然把精力集中在敬爱的乌克兰诗人—谢甫琴柯那些不朽的、激动人心的诗篇之中。这本诗集的许多诗他都能背诵如流。他最喜欢谢甫琴柯的长诗《卡捷琳娜》。他用一种特殊的声调朗读其中某些诗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生活道路……”他还喜欢谢甫琴柯的长诗《海达马克》以及短诗《我面对苍天惊叹……》、《我归天后,请把我埋葬》,在他们家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唱这两首歌。
听他唱歌的时候,拉娅想:他是多么向往乌克兰的乡土,热爱从小就哺育他的民族文化啊。从他那被战火摧残了的心灵的深处,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是一个富有理想的乌克兰青年……
1927年初,黑海党组织开始党员重新登记工作,通知尼古拉前往该地。他独自一人已经不能成行了。拉娅把需要的文件带到了市委。很快,市委会代表来到她家,以便明确一些问题。不久,这位同志便将尼古拉的党证送来了。党证编号是no.0285973,党证的填发日期是1927年5月27日;在“填发党证组织”一栏里填写着:“黑海地区第一区委员会”。
这位代表同志向尼古拉祝贺,把党证交给他,祝他健康。
当市委代表一走,科里亚赶快打发拉娅去买装新党证的套子。拉娅急急忙忙赶到市场上,在一家不大的服饰用品杂货店的货摊上买了一只墨绿色的皮套子。这只皮套子至今还珍藏在索契市的奥斯特洛夫斯基陈列馆内。
白天,他经常写信给过去的老朋友。他和他们谈心里话,一谈起这些旧友的情况就没有个完,并怀着极大的耐心等待着他们的回音。但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回他的信,天长日久,回信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同志们可能不知道,每一行字,每一句温暖、友谊、善良、愉快的话对他来说是多么珍贵啊!
彼得·诺维柯夫当时住在哈尔科夫。他经常有信给尼古拉;此外,他还满足了尼古拉对无线电零件的要求。两个朋友经常热情地通信,信中充满着幽默。拉娅亲眼看到了尼古拉是怎样爱戴自己的朋友的。当这位难以猜测的朋友彼得·诺维柯夫即将光临时,拉娅怀着焦躁不安的心情在等待。直到1928年春天,这位朋友才来到拉娅家小住了两三天。他的到来使尼古拉忘记了病痛——他们制订了工作计划,商量了去哈尔科夫的事……
尼古拉有一个皮夹子。他经常把它藏在枕头底下。皮夹子里有许多老朋友的照片。这些旧友是他在哈尔科夫医疗器械研究所认识的。他们当中有:彼得·库布、安娜·达维多娃、诺维柯夫、拉乌林。夹中还有一张姑娘们送给他的照片。尼古拉和这些姑娘们是在疗养院认识的。姑娘们穿着游泳衣,是在海滨合影的。
彼得·诺维柯夫看了这些照片后,开玩笑说——在疗养院的一些美事都叫尼古拉给“碰上”了,拉娅也随声附和着。尼古拉极力为自己辩护。他们都愉快地大声笑着。争论到最后时,拉娅①和别佳在照片上写了这样的话:“业经书刊检查机关审查通过。卢·马秋克。”②
① 彼得的爱称。
② 这些照片全部收藏在莫斯科奥斯特洛夫斯基博物馆。
克兰农奴的灾难和无权的乌克兰妇女的悲剧。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他们的心何等火热啊……
尼古拉从来就是爱憎分明。他爱的人,就可以为他牺牲一切,要是他仇恨的话,这时就很难说服他了。
如果老朋友不来信,尼古拉就急不可耐地等待回音,像是在考验友谊一样。如果久不来信,他便忧伤重重。记得有一天晚上,他怀着极大的热情和忧虑久久回忆着那些沉默的朋友们时,拉娅忍不住地说:
“科里亚,你要知道,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不可能抽出一点时间给你写信吗?”她说完后,觉得这样讲刺痛了他。
“要知道,拉娅卡,我们不要这样说。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我可不能这样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们忘记了我。时间将会证明……”
每当信送来时,应当看看尼古拉的表情!他高兴得两眼闪闪发光!
他们的第一个冬天过去了。他们在等待着春天的降临。他们想,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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