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茨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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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拘押、审判、流放、逃跑
    1 监狱成了图书馆

    托洛茨基的第二次监狱生活开始了。这一次比第一次好得多,条件比8年以前大大改善。起先在十字架监狱待了一段时间,以后移到彼得·保罗要塞。最后又被送到预审拘留所。在流放西伯利亚之前又押到了转运监狱。转来转去,先后关了15个月。每个监狱都各有特点,都需要对它加以适应。如果要详细叙述它们的情况,未免太枯燥无味,因为除掉略有区别外,又似乎是大同小异。在监狱里,托洛茨基又开始了系统的学习和写作。他研究了地租理论和俄国社会关系史,并且写了一篇 《总结与瞻望》的文章作为当时他 的不断革命理论的最完善的阐述。

    转到预审拘留所以后,开始允许犯人会见律师。第一届杜马召开后给政治生活带来了活力,报纸又敢于大胆说话,马克思主义刊物又重新活跃起来,论战性文章也可以发表了。托洛茨基在狱中写了大量文章 ,由律师放在公文包里带出去发表。小册子《政治舞台上的彼得·司徒卢威》就是这时完成的。

    当时他全力投入写作,以至连监狱放风他都觉得是令人懊恼的和多余的。这本反对自由主义的小册子实质上是为彼得堡苏维埃、莫斯科12月起义和当时的革命方针进行辩解,并对机会主义者的抨击。几个星期内小册子发行了几万册。

    同托洛茨基一起坐牢的斯维尔奇科夫后来在《革命的曙光》一书中这样描写了他的监狱生活:

    托洛茨基的牢房很快成了个小小图书馆。他弄到了各种值得注意的书籍。他不停地读,从清晨到深夜不断地写。他对我们说:“我对这里感到非常满意。我可以安心地工作,而且清楚地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不会遭到逮捕……在沙皇统治下的俄国,这实在是一种最不寻常的感觉,你们说对不对?……”

    托洛茨基常常读些欧洲古典文学作品作为消遣。他躺在牢房的小床上,沉醉在书中,浑身感到一种既像一个美食家品尝甘醇的美酒,又像人们在吸着香味浓郁的雪茄时的说不出的舒适感。这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托洛茨基的妻子一星期来看望他两次。当俩口子互相交换信件和文稿时,值班看守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个年纪大的看守尤其宽容。他应他的请求,把自己出版的书和题了词的照片送给了他。“我的几个女儿也都是大学生。”他高兴地轻轻对托洛茨基说,同时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苏维埃政权时期托洛茨基又见到了他,在饥荒年代,托洛茨基还尽力地帮助过他。

    2 大审判

    对工人代表苏维埃案件的审判于9月19日开始。在长达一个月的审判中,法庭先后传唤了四百多个证人,其中有二百多人出庭做证,他们当中有工人、厂主、宪兵、工程师、仆役、市民、记者、邮政官员、警察局长、中学生、杜马议员、看门人、参议员、流氓、工人代表、教授和士兵等等。他们在法庭上排成长长一串,在法官、检察官、辩护律师及被告(尤其是被告)火力交叉的盘问下,一桩一件、一五一十地追诉着工人苏维埃的活动。被告也进行了辩解。托洛茨基在法庭上讲了俄国社会现状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意义,因为他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他要求参议员洛普欣出庭做证,遭到法庭拒绝,于是大家群起抗议,使得审判无法进行,不得不把“犯人”带回监狱。

    随即辩护律师、证人和旁听者也跟着退场,法庭上只剩下法官和检察官。他们在“犯人”缺席的情况下进行了宣判。

    托洛茨基的父亲和母亲也旁听了审判。他们的思想感情是错综复杂的。

    现在总不能把儿子的行为说成是胡闹——像在尼古拉耶夫的施维戈夫斯基花园里所干的那样。他们的儿子已经是几家报纸的编辑、苏维埃的主席,又是个颇有名气的作家,这些都使老人们感到骄傲。当20位律师一涌而上,纷纷与他们的儿子握手的时候,母亲甚至激动得哭了。她以为儿子不但会被宣布无罪,甚至还会获得殊荣呢。儿子告诉她做好他被判处苦役的思想准备,她惊恐而又迷惑不解的望着律师们,想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父亲脸色苍白,沉默不语,既感到欣慰,又感到痛苦。

    “犯人”被到处迁居流放,褫夺一切公民权。这还是较轻的处罚,本来“犯人”认为会判处苦役。但迁居流放与上次托洛茨基经历的行政流放完全 不同,它是无限期的,任何形式的逃跑都将加判3年苦役。

    3 再次流放,再次逃跑

    1907年1月3日托洛茨基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

    没有任何事先通知,今天把我们带到这里。命令我们在接待室里换上囚服。我们像小学生一样,好奇地穿戴起来。大家穿着灰袄子,披着粗呢外衣,戴着灰帽子,互相打量着,觉得很有趣。允许我们保留自己的内衣和靴子……

    留下那双靴子对托洛茨基十分重要,因为他在靴子底珍藏了一张证明,后跟里嵌有几块金币。他们被押送的目的地是深入北极圈内的奥勃多尔斯克村。这地方离铁路1500俄里,离最近的邮电局800俄里。邮递员两星期来一回,春秋两季道路泥泞时一个半月到两个月都不来一次。当局在途中采取了特殊的警戒措施。随来的彼得堡押送队被认为是不可靠的。事实也是如此。

    一位在犯人车厢值班的中士,拔出军刀,激动地朗诵起刚发表的革命诗篇。

    监狱代表对他们也很客气,因为革命和反革命胜负未定,鹿死谁手尚难预卜。

    押送队的一个军官拿出上级的一份公文给他们看,上面说法律允许他在押送途中不给他们戴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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