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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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诗圣与圣雄(2/2)

    该剧创作于1922年1月,作品可以说是对甘地的个人品质和他所领导的非暴力运动的赞颂。剧情是如此展开的:摩克多塔拉瀑布(意为“自由的瀑布”)给西布特拉伊的人民带来了富裕。巫多尔古特国王为了自己控制这使人们富裕的水源,花25年修筑起水坝,妄想截住水流,完全不顾失去水源后人民的生活。王太子同情人们,决心使自由的瀑布重新奔腾而下,于是他想方设法摧毁了水坝,而他自己则被浪涛卷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部剧作中,泰戈尔塑造了一个具有超凡人格的修道士——塔南乔耶的形象,他是甘地的化身;面对暴力,既勇敢无畏,又不主张以暴力抵抗;面对民众,既激励他们,又不让他们一味盲目地依附自己。这个人物早在泰戈尔1909年出版的戏剧《赎罪》中就曾出现过,并且连台词都未更改,可见作者对他的喜爱。

    《摩克多塔拉》的背景是机器和强权的威力。剧中人物众多,有暴君和献媚者,也有理想主义者和伪君子,更有朴实而又机智、幽默的无名百姓。舞台上来来往往的这些角色,使我们从中也看到生活多姿多彩的真实,同时也令我们思考一个问题——自由精神与强权、机器的冲突。

    这部剧结构单纯,线索单一,没有过多的枝蔓。不过《摩克多塔拉》只是由诗人在朋友集会上朗读过,而未能演出,因为就在那一年的3月,泰戈尔获悉甘地被捕。并被判处6年监禁。于是演出的筹备工作即告中断。

    1922年2月,泰戈尔在桑地尼克坦的和平之院举办了纪念莫里哀诞辰300周年的活动;7月,他又担任了在加尔各答举行的纪念雪莱诞辰100周年大会的主席。这年的8月和9月,他的一部新作——音乐剧《雨季节》和一部早期作品的修改本——音乐剧《秋节》在加尔各答的舞台上演出。这两部音乐剧是融诗歌、戏剧、音乐和舞蹈特点于一体的作品。

    它们歌咏了季节的变换以及欢庆的人们,其中弥漫着纯朴的感情和自由的气息。

    1922年的9月,泰戈尔前往印度和南印度,做了漫长的旅行。一路上他在孟买、马德拉斯及其他城市停留,最后抵达了锡兰。每个地方都热烈地欢迎他的到来,那前来听他演讲的人们如潮水涌来,归途中,他专程来到位于阿默达巴德的甘地建立的“坚持真理运动院”。圣雄甘地那时正被关于狱中。泰戈尔给运动院的居民和学生们作了演讲,细致地阐释了甘地的思想以及他牺牲精神的真实意义。泰戈尔的行动和言辞都表明了他对甘地深刻的理解和支持。

    回到和平之乡休息了大约两个月之后,泰戈尔又启程到北印度和西印度去旅行。在西印度他还去采访了甘地的诞生之地,并于1923年的4月返回桑地尼克坦这个和平之乡。之后,为了避开酷暑,他又来到了位于阿萨姆山区的西隆。在这宁静凉爽的自然环境中,泰戈尔创作了又一优秀剧作——《红夹竹桃》。

    《红夹竹桃》所叙述的故事发生在雅克夏城,在那里,国王在一道有孔眼的屏风后面统治着全城。人民在金矿中做苦工,而国王占有了金子,并且还借助警察和宗教奴役着公众。国民们就在这样的强权辖治之下一年又一年延续着贫穷悲惨的生活。

    这时,一位名叫南狄妮的美丽姑娘来到了雅克夏城,她就像一道“震人心弦的光”使城里的一切事情都突然有了改变。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晓得她从哪里来。她“不但有美,也有令人恐惧的魅力”。她的魅力使人人为之倾倒。南迪妮几乎吸引了雅克夏城的所有人,无论是埋头于书堆中的教授,还是开采金矿的工人,抑或人性尽失的副总督,都对她着迷。南迪妮不明白为什么学者不关心人民生活的痛苦,于是她向一个敢于抨击君王的青年蓝震请教,两人的友谊后来发展成爱情。因为她的双臂和颈上都有用红夹竹桃结成的花环,蓝震就管她叫“红夹竹桃”。

    为了斥责国王,并使他改变统治方式,南迪妮觐见了国王。屏风后的国王也被南迪妮迷住了。南迪妮讲出了与蓝震的爱情,愤怒的国王想中止会见。正在这时,工人们来到王宫门口,以诗歌形式倾诉了他们悲惨的生活。这场运动的领导人,正直勇敢的蓝震在与国王格斗后重伤而牺牲。

    蓝震的死使国王意识到自己杀害了青春,因而内心发生了剧变,他折断圣旗杆,扯碎旗帜,不顾卫队的倒戈,请求南迪妮让他去死。

    《红夹竹桃》这部剧作的内容比较繁杂,思想也比较令人费解。这与诗人创作中采用的现实主义及寓言式手法相关,而且剧中许多辩论和神秘主义相融合,使之具有象征意义的内涵。有的评论家认为南迪妮所代表的是生活中的自由精神,而作者本人则对该剧的意义做过如下的阐释:南迪妮代表生命的感触,她是生命欢乐的化身,而蓝震则象征着工作欢乐,两者的结合将爱的精神具体化了。结合中的爱,爱中的结合,这种和谐使不和谐的贪婪在它面前,如同被符咒镇住一样而崩塌了。

    1924年4月,泰戈尔接受了当时中国大学演讲协会会长梁启超先生的邀请,前往中国访问。中印两国一直是友好的邻邦,1000年以前佛教就是从印度传入中国的,而且两国都有着古老的文明,都是世界文明古国,东方文明的发祥地。泰戈尔此行,意在恢复长久以来中断的中印两国古老文化传统的交流。他的愿望实现了。离开中国后,泰戈尔从日本取道回到印度。在日本逗留的六个星期中,泰戈尔做了几次演讲。7月,他返回了祖国。

    两个月以后,他再次启程,踏上了前往南美洲的旅程。他应秘鲁共和国的邀请,前去参加秘鲁独立100周年纪念大会。初秋时节,泰戈尔开始了他横渡大西洋的行程。海上旅行时他创作了不少诗歌和散文,作品无一不表露出他那颗依然年轻的诗心。当船航行到南美的阿根廷附近海面时,泰戈尔突然病倒,只得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登陆,经过检查之后,医生建议他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举目无亲的泰戈尔,幸运地遇到了气质美好、热情聪敏的维卡多丽娅·奥坎鲍,并得到了她真诚、周到的照顾。

    虽然因为健康的缘故,他不得不取消了对秘鲁进行访问的安排,但是住在风景幽雅宜人的普拉特河畔圣依丝德洛的一座别墅中,接受女主人盛情而又无微不至的关照,令他十分感动。在充满阳光和温馨的关怀中,诗人的创作灵感再次显现。这段时间里,他创作了许多明朗、柔美的抒情诗,第二年结集为《阴暗的旋律》出版。在印度的古典音乐中,所谓阴暗的旋律,是黄昏中演奏的一种优美曲调。泰戈尔以诗的形式这样描述与维卡多丽娅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

    女人,你曾用美使我漂泊的日子甜柔,

    也曾用纯朴的恩慈接受我到你近边,

    就像那不相识的星星用微笑欢迎了我,

    当我在凉台上独立凝望着南方夜晚的时候。

    从上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们认得你,

    因为你像我们的从无限的黑暗里来的客人,光明的客人。”

    在这个伟大的声音中你还向我呼唤:“我认得你。”

    即使我听不懂你的语言,女人,我却曾在音乐中悟出——

    “在这世上你永远是我们的客人,诗人,爱的客人。”

    16年以后,在泰戈尔临近死神门前之时,他依然怀念这段难忘的生活经历,并且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创作的一些诗歌中,追忆美好的往事和往昔的幸福。其中有一首即以女主人送给他的躺椅为题材,诗的第一节如下:

    日光炎灼,

    这个孤寂的中午。

    我望着这张空椅,

    在那上面找不到一丝慰安的痕迹。

    在它的心中

    塞满了绝望的言词

    仿佛要在哀恸中说出。

    空虚的声音

    充满了慈怜

    那最深的意义是把握不到的。

    1924年的1月4日,泰戈尔怀着遗憾的心情告别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和热情的女主人,经过意大利的热那亚,从威尼斯返回了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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