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装甲师于20日拂晓开始向西北推进,目的地是卢维耶。虽然这段路程只有短短20英里,但是德军在这里集中部署了兵力,利用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进行了殊死的抵抗。战斗打得十分残酷,第5装甲师用了整整5天时间,才打通了这一道路。与此同时,左翼的第19军开始向埃尔本夫进攻,战斗也十分激烈,直至25日,该军发动全面攻势,才将埃尔本夫占领。上述部队完成任务后,迅即撤回原防区,以便留出一条畅通的大道,让英国第2集团军来封闭韦尔农和莱桑德利之间的塞纳河地段。
此时,德国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又一次面临着被围歼的危险,在整个8月下旬,他们拼命地往东撤退,潮水般地向塞纳河对岸涌去。但由于巴顿的迅速出击,占领了塞纳河上的大部分渡口,使德军重武器、车辆的撤退严重受阻。结果,在奎恩的南面和西南面的两个大转弯处,挤满了等待过河的德军和车辆,盟国空军乘机对这两个地区实施大规模空袭,给德国人造成了灾难性的损失,炸死炸伤敌军数万人,击毁各种军车4000余辆,其中包括200辆坦克。但由于布莱德雷的总体作战部署出现了小的偏差,使奎恩的缺口未能完全封闭,结果,约有2—3万德军又一次逃脱了覆灭的命运。
这次围歼战打得干净利落,十分精彩,巴顿果断指挥和第3集团军神速推进对战役的胜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赢得了军事专家和各国舆论界的一致赞扬。但此时,巴顿并没有丝毫的轻松感,他仿佛觉得,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使命又要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已经看到了塞纳河以东广阔无垠的大战场以及从此地直捣德国心脏的伟大道路。他的目光又一次远远地超过了其他人。
21日,巴顿命令埃迪的第12军放开手脚,大踏步前进。其下属第4装甲师一马当先,绕过了德军固守的穆塔吉斯,直扑桑斯,迅速占领了该城。由于该部队进展神速,使桑斯的敌军竟无察觉,以致当美军进城时,竟然遇到了许多身穿假日礼服前来参观圣艾蒂安大教堂的德官。次日清晨,第4装甲师在约讷河对岸建立了一个桥头堡。几天以后,穆塔吉斯的德军就被全部肃清了。25日,第4装甲师又推进了40英里,抵达特鲁瓦市郊。
在左翼,第20军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快速向默伦至蒙特罗—线推进。21日,第5师粉碎了德军在埃索讷河的顽抗,推进了40英里。22日,他们与德军在枫丹白露进行了激烈的争夺战,于23日抵达塞纳河畔的蒙特罗,并占领了渡口。在其左侧,第7装甲师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默伦推进。
至25日,第3集团军在巴黎以南塞纳河的上游和特鲁瓦河段上占据了4个桥头阵地,并将芒特的桥头阵地交给了第1集团军。由于他们的进军非常之快,以致把大批疲惫不堪的德国人甩在了身后。
在解放法国的令人振奋的日子里,对于巴顿的第3集团军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事情了。胜利的喜悦激发出了更高昂的士气,他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前进,再前进,一路上势如破竹,所向无敌。巴顿及其第3集团军的名字和辉煌业绩,在美英法各国已经家喻户晓了,成为人们心目中的伟大英雄。每到一地,欣喜若狂的法国人都载歌载舞,夹道欢迎,向他们送来无数鲜花、美酒和水果,人们高举着法兰西的三色旗和美国的星条旗,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
但不幸的是,就在法国人民欢庆解放的日子里,法国的心脏和骄傲——巴黎,仍处在法西斯军队的铁蹄之下,饱受压迫和蹂躏。解放巴黎,始终是压在巴顿心头的一桩大事。但出于战略和策略上的考虑,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都主张尽量推迟解放巴黎的时间。然而,一个意外的事件却使盟军司令部很快改变了主意。
8月19日,在法国警察的支持下,巴黎爆发了自发性的暴动,法国爱国人士用武力夺取了巴黎的一些要害部门。德国占领军司令迪特里希·冯·肖里茨将军为了使巴黎免遭破坏和流血,同意与抵抗力量停火。但法国抵抗力量人士却担心,这很可能是德军的权宜之计,遂派遣使节于8月23日潜出巴黎,要求盟军火速驰援。
面对这种情况,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不得不认真考虑进驻巴黎的问题。
如果从当时战场上的形势来看,指挥进入巴黎行动的最好人选非巴顿莫属。此时,巴顿的几路大军已经形成了对巴黎的半月形包围圈,他的军队距巴黎城最近处只有30英里。而且巴顿又是整个盟军高层指挥员中唯一能流利地语的人,他对法国和法国人民的热爱之情,对解放巴黎的急切心清是众所周知的,他被法国人认为是法国最好的朋友。巴顿属下的勒克莱尔第2装甲师是一支英勇善战的法国部队,由它来完成对巴黎的解放,无论在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是十分适宜的。此前,在戴高乐将军的干预下,盟军最高司令部已经决定:第一支进入巴黎的盟军部队必须是具有一个师兵力的法国部队。
然而,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却不想让巴顿介入解放巴黎这件事,在这一点上,他们早已达成了一致。他们主要考虑了以下几个原因:第一,巴顿及其第3集团军是盟军强有力的先锋部队,任何人都无法替代这一位置,他必须集中全力继续向前快速推进,以完成盟军的战略计划;第二,他们对巴顿在摩洛哥时期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而巴黎已远非摩洛哥所比,因此他们不愿意让巴顿再一次卷入大都市的政治漩涡;第三,巴顿的一些法国朋友很不受罗斯福总统和丘吉尔首相的欢迎。总之,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首先是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的,他们都不愿意卷入政治斗争之中去。当然,从某种不便启齿的方面来讲,他们也不愿过分突出巴顿的地位和作用,在他们看来,巴顿得到的荣誉已经够多的了。
其实,巴顿早已从与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的接触中得到了这一消息。8月15日,布莱德雷警告巴顿:敌人有5个装甲军将进攻阿让唐,他命令巴顿的部队在沙特尔、德勒和夏特敦一线停止前进。巴顿立即感到某种不祥之兆,即不让他去巴黎。然而他仍然寄予一线希望。但就在同时,布莱德雷把他的指挥部迁到沙特尔附近,离巴黎近在咫尺。8月19日,他又告知巴顿,艾森豪威尔决定只让“法国师”进入巴黎,并暗示,解放巴黎的任务已经交给了第1集团军。随后,他把勒克莱尔的第2装甲师从巴顿那里抽调出来,编入第1集团军的第5军。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决定由第5军军长杰罗来担负这一神圣的使命。到此时,巴顿的一切希望都不复存在了。巴顿的部下对此事都感到十分震惊,认为这是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企图再一次剥夺巴顿荣誉的阴谋。巴顿心里也愤愤不平,但他并没有发过多的牢骚,只是以一种妒忌的目光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8月25日,勒克莱尔的第2装甲师八面威风地开进了法国的千年古都巴黎,随即便被淹没在欢迎人群的鲜花、彩带和气球的海洋之中。下午3时15分,在蒙帖纳斯车站举行了盛大仪式,德守军司令冯·肖里茨正式向勒克莱尔交出了这座受尽磨难的历史名城。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巴顿为它的到来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而当它到来之际,巴顿却被完全排除在外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他心中的不平和痛苦是不言而喻的。但时隔不久,巴顿却从三件事上得到了某种安慰和补偿。
第一件事情是:戴高乐任命法国国内部队司令官皮埃尔·约瑟夫·柯尼希将军为巴黎军事长官,他在赴巴黎就任途中绕道专门拜访了巴顿,表达了法国人对他为解放巴黎所做贡献的感谢。这把牢骚满腹的巴顿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件事使巴顿失去平衡的心理基本得以恢复。第5军军长杰罗将军以征服者自居,他进驻在拿破仑长眠的残老军人院,并傲慢地通知戴高乐,他准备把这座城市转交给法国人。一向以自尊和骄傲闻名的法国人立即反唇相讥,柯尼希将军告诉他:“请你不必费心了,自解放之日起,这座城市就已完全回归法国人之手。”杰罗讨了个没趣,悻悻而返。巴顿颇有些幸灾乐祸,连声大叫:“老柯尼希干得好!”
最令巴顿满意的是第三件事。杰罗不像巴顿那样热爱和同情法国,他对勒克莱尔十分轻蔑和苛刻,引起了勒克莱尔的厌恶。勒克莱尔十分怀念巴顿,继续把自己当成第3集团军的成员,在进入巴黎后他们逢人便讲:“我们是巴顿的第3集团军。”因此,英国bbc广播电台把巴黎解放的功劳完全归功于巴顿和第3集团军,这使巴顿感到了极大的安慰和满足,他颇有感慨地说:“善有善报。如果不是有人阻止,我确实可以拿下这座城市。”
虽然韦尔农和鲁昂渡口附近的战斗直到8月底才最后结束,但巴黎的解放实际上标志着诺曼底战役正式结束了。在1944年8月的战斗中,巴顿及其第3集团军向前推进了500英里,解放了47829平方英里土地,打死打伤和俘虏敌军10万余人,摧毁和缴获敌坦克500余辆,火炮200多门,而他们所付出的伤亡代价仅仅为1.6万人。可以肯定地说,假如允许他们在阿让唐实现合围的话,他们的战果将会更加辉煌。如果没有正确果断的指挥,没有平时的艰苦训练和高昂的士气,要取得这样惊人的战绩是绝对不可想象的。第3集团军的全体将士正以更加高涨的热情和百倍的信心等待着最高司令部的命令:向德国的心脏地区发起伟大的进军。正是:三军待发,直指德寇心脏;扭转乾坤,巴顿再做先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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