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风唤雨鬼推磨 制造舆论诡计多
垄断资本代言人 煽动参战欲掠夺
墨索里尼一回到弗利,又住在他父亲所开的铁匠铺里。每日阅读消遣。房子窄小得很,外面喧声不止。他依然读他的政治经济学和社会科学。由于他父亲的引导和影响,这时他已经是一个社会党的党员了。墨索里尼在冥思,在苦想,要“革命”必须大造舆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动员群众,没有群众的支持将一事无成。他决心办一张报纸,来为他呼风唤雨打天下,进行舆论准备。
这张报纸名为《阶级斗争报》,是本地社会党的机关报。墨索里尼对办报十分认真。他说:“报纸不是拿文字堆积起来的。报纸是党的灵魂,党的标记。”“现在的社会党,实在是尸居余气,没有什么好的理想。”“现在的社会主义,变成做官的捷径,为政客奸人所利用,不能谋物质上精神上的进步了。社会主义,注重人类的合作,非努力工作、洗涤个人的身心是不能实现的。”何等冠冕堂皇!
墨索里尼到处树敌,既攻击共和党,又攻击社会党的“保守派”,由他随心所欲地解释什么是社会主义。结果招来了无数的讥评,送给他很多的绰号。墨索里尼有一次在报纸上回答说:“我们的生活是一本空白的书。上面只写了研究、贫乏、奋斗几个字,没有等字样。我们心广体胖,不求人知,敢说真话、老实话。”
当时社会党同共和党关系甚为紧张,直到意上交战,两党方才携手。他们拆毁加里波第纪念碑,墨索里尼与两个共和党人被捕,同住一狱,彼此成为好友。审讯时,墨索里尼冗长的辩护词的大意是,爱国之时,不得不发动群众组织暴动。后来居然被释放。他的党羽欢迎他出狱,好像他是凯旋一般。
1912年,意大利社会党在勒佐伊弥利亚举行全国代表大会。墨索里尼在会上大出风头,很多人把他看成是全国的英雄。从前萎靡不振的右派失掉了势力,由左派取而代之。墨索里尼由于能言善辩,被推举为《前进报》的总编辑,从而掌握了社会党中央党报的舆论大权。
墨索里尼接管《前进报》之后,报纸发行量骤然增到10万多份,经济情况大为改观。党员人数也由5万人发展到15万人。墨氏名声大振。他对法国革命家丹东甚为敬仰,特别对他发表的《为了战胜敌人必须勇敢、勇敢、再勇敢!》的著名演说十分欣赏。因此,每逢在纪念这位革命家的集会上,他总要发表讲话。在一次集会上,到的人数较少些,而且多半是激进分子。他等了半个小时,带着怒容上台说:“丹东的党徒,不像现在的意大利社会党,只空谈革命,不肯务实。”当时意大利社会党的一部分思想较保守的党员,受了资产阶级求名求利的影响,组成共济党,墨索里尼对此十分生气。所以在安科纳召开的社会党大会上,墨索里尼提出的社会党与共济党不能并容案居然获得通过。九年之后,就是1922年,他又宣布共济党与法西斯党不能并存了。他对于政敌和所谓好求虚荣的人,攻击不遗余力。某次,有一个社会党人想在文坛中出名,请墨索里尼在他的报上写一篇文章,论阶级斗争。墨氏请他也做一篇文章,论革命的玄秘。这位社会党人,不知墨氏的用意,拼命做了一篇文章送来,问他的看法如何。墨索里尼说:“我看你是党中最笨的一位,你还是不弄笔墨好些!”
墨索里尼虽然常凭口才取胜,有时也喜欢用武力。如果他觉得某人非用武力对付不可,他就不顾生死,去施展他的武功。有一天,他在米兰办《前进报》,听说日内瓦某咖啡店主毁坏他的名誉,便冒着被警方逮捕的危险,带了一个朋友秘密前去,跑到那个咖啡店,将店主打倒。日内瓦的警察局知道墨索里尼又回来了,便派警察去抓他。幸而他跑得很快,已经逃出日内瓦,并在哈马特为意大利侨民演讲了一小时,然后心满意足地跑回米兰。
1914年8月,世界大战的风云与迷雾已降临到眼前。但在墨索里尼的小家庭里仍过着较为平静的生活。他的妻子拉凯莱是一个聪明贤慧的夫人,她耐心地、热诚地与丈夫同甘苦,共患难。女儿爱达是他们家中“快乐的种子”。墨索里尼说:“我不需要什么,我的一生只是一个可怕的挣扎,我的家是我唯一的甜蜜宁静的安慰者,好像沙漠中的一块绿洲。”
在欧战之前,到处发生政治纠纷,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面,意大利处在急剧的动荡之中。早在20世纪初,意大利就进入了帝国主义阶段。在军事和经济方面实力薄弱的意大利帝国主义,力图在力量相匹敌的各帝国主义国家和各集团之间随机应变,并利用它们之间的矛盾来实现本国的侵略、扩张目的。意大利早在三国同盟(德、意、奥)期间,便采取了同英、法、俄接近的方针。1911年,意大利同土耳其开战,并侵占了的黎波里、昔兰尼加和多得坎尼群岛。
为了巩固意大利帝国主义的社会基础并加强国内实力投入世界再分割的斗争,意大利总理饶里蒂改变了对内政策方针。他企图用微不足道的让步来分化工人运动,并吸引社会党和总工会的改良派领袖同资产阶级合作。为了这个目的,给予工人一定程度的集会、组织工会和罢工的自由,实行了某些社会保险的措施,对工人合作社提供了某些优待。1912年,为了减缓意土战争的政治危机,饶里蒂对选举法进行了改革,选举人数从321.9万人增加到856.2万人。这种政策促进了社会党内部的改良主义和机会主义倾向的发展,并促进了改良派的领袖们同资产阶级政府合作关系的建立。政府的“自由主义”方针是和对工业资本家、农业资本家有利的高关税壁垒保护政策相结合的,而且是和残酷剥削南部地区的劳动人民的政策相结合的。被压迫和破产的农民群众、农业工人的运动,遭到了凶残的镇压。
意大利统治集团连年战争和对劳动人民的盘剥,激起了广大群众的反抗。1901至1910年间,意大利约有300万人参加了罢工运动。在1905至1907年俄国革命的影响下,以及由于1908年开始的工业危机,和1911至1912年的意土战争,阶级斗争日趋尖锐,群众革命情绪越来越高涨。面对着统治阶级的残酷镇压,到处在发生暴动,到处在举行起义,社会党内部反改良主义派占据了优势,掠夺战争的最公开的拥护者和主张同政府合作的毕索拉蒂和波诺米等人在1912年被开除出党。1914年6月8日,根据社会党和总工会的号召,开始了抗议安科纳警察击毙参加反帝游行示威的三个工人的总罢工。以“红色周”而著名的这次罢工,有的地方带有急风骤雨的性质,起义者已经把政权夺到自己的手里。意大利统治阶级对此惶恐不安。
善于看风使舵的墨索里尼,在此情况下,对欧战极力保持中立。”他在《前进报》上说:“意大利最大的责任,在于缩小战事的范围。所以要绝对中立,不做德奥的走狗。”1914年11月间,他看到德国社会党极力帮助德皇,协约国的力量在扩大,形势对德。奥不利,他写了一篇题为《从绝对中立到积极中立》的文章,主张意大利应加强备战。他告诉社会党人说:“不是一切战争皆应反对,战争也有有益于革命的。”他主张意大利加入协约国对德作战,他说:“德国是所有叛逆、耻辱、奸诈的来源。”墨索里尼的这种主张与社会党中央当时反对战争的态度是相矛盾的。
1914年11月间,意大利社会党在米兰开会,会开到半夜3点多钟。墨索里尼大胆地在台上说道:“从今以后,我与畏首畏尾不敢说话的人、不主张参战的人势不两立。”墨氏未说之前,大家已摩拳擦掌。现在听了这番话,更是怒不可遏,拼命大喊:“打死他!打死他!”墨索里尼见众怒不可犯,就壮着胆子说:“诸位恨我,足见诸君还是爱我。”于是,他解释了他做文章的目的。他说:“诸位可以赶我出去,不可赶我的思想出去。德国人在法、比两国所犯的蛮横暴行,谁不知道?怎么还可以帮助他们呢?”现在参战有利于扩大意大利的疆土,同时也可扭转国内群众的注意力。墨索里尼虽然做了很多的解释,但没人理睬他。他望着敌视的人群,怒不可遏,随即将桌上的水瓶摔碎,以示决裂。停了几日,社会党中央宣布开除墨索里尼的党籍,并撤销他《前进报》总编辑的职务。
墨索里尼离开社会党时,囊中只剩下五个里拉了。但是,到本年的11月15日,在一些主战的垄断资本的支持下,他的《意大利》居然出世了。墨氏创办这张报纸,他的政敌都说他接受了法国的金钱。于是,政府组织了一个委员会,进行彻底清查。其中,有三人是社会党,三人是中立派。清查之后,知道开办费用全部由他的朋友“捐助”,并非“外国津贴”,才算了事。
在这一段时间,墨索里尼深受尼采唯意志论的影响。他赞扬主观战斗精神,强调人生的目的在于发挥权力,“扩张自我”,鼓吹“超人”哲学,认为“超人”是历史的创造者,有权才能奴役群众,而普通人只是“超人”实现自己权力意志的工具。他反对民主,反对马克思所提倡的真正社会主义,而对尼采的反动战争理论则是五体投地,甚至宣称,战争就是道德,战争是强权政治的集中表现,只有通过战争才能达到自我扩张的目的。
《意大利》一创刊,就用了引人注目的两句格言。一个是布朗基所说的:“谁有铁,谁就有面包。”一个是拿破仑所说的:“革命是一种理想,须要有刀枪维持。”墨索里尼在他所撰写的一篇题为《胆量》的社评中说:“我们既然继续努力,我们就不可不知道一个又可怕又可爱的字,就是‘战’。我说‘战’这个字声音很大,我信仰心很重,我豪气很盛。因为我是对诸位青年人说的,对诸位在历史上有责任的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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