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般”两字太笼统。大概郑先生不欲直认夫人之言,就之乎现在文人泛骂世风日下社会黑暗,却不便指明某人某事。
好在伏园先生援助其说:“莫泊桑小说中有一个女人说道:和没有胡子的男人接吻,像吻着豆腐一般无味。”
我说:“恐怕莫泊桑因为自己留了胡子,故借小说中人自赞;而你留着莫式胡子,是以引他的小说自解罢。”
“女人是喜欢胡子的,”郑先生重申其说,“因为胡子表出可靠而不轻佻。”
“你的意见我始终怀疑。”我说,“胡子式样不一,其中有些足适以表示轻佻。而且,女人是否爱老实而憎轻佻,这也不能一言以蔽之的。”
“你们的话都没有根据的,”佛西先生批评,“欲得答案,除非请女人投票yes
or no,统计取决。”
我想,这办法也靠不住。因为女人根本不说yes的。她们说no,意思是perhaps;说perhaps,就等于yes。
事实上没有人征求投票,对于胡子问题,当日的闲谈自然是毫无结论的。
最近,另有一次茶话,不知怎的又牵及胡子问题,座中有两位颇相熟的小姐,于是乘便问问女子对于胡须以为讨厌抑或羡慕。
a小姐答:“我不知道!”
这答案答了等于未答,而且自己心意那有不知的呢?然而我没有再问,因为难道我们苛求女子一定说真话吗?
问b小姐,她抿着嘴笑而不答。
不答我更认为满意。因为她若说“不知”,固然是撒谎;要是说“讨厌”,也许其实是“羡慕”。答话未必可信,惟有“缄默”,才是女子绝对的诚实。
选自《猎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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