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五七年六月五日,夜。/\\
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
我躺在距兰光大学城五十海浬外一处方寸大小的礁石上,两眼看向漆黑的夜空,任海浪拍打我的身躯,全身却没有一丝力气。
老爸,你好狠!
他的行事风格,比我以前感受到的更为不近人情。
就在几个小时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携着母亲破空飞离,速度之快,让我根本反应不及,而当我追出去五十公里外,爷爷早在这里,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急得直跳脚:“你干嘛挡我!”
和我的表现成鲜明对比,爷爷的笑容轻松自然,但较之以往,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他明明在我眼前,可我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气息。我心中一痛,这便是行将“离去”之人的表征吗?
“痴儿,急什么!我们只是回浩京准备一下各项事宜,又不是急着离开,以后几日,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难道,你不想为我们护法吗?”
说这句话的功夫,父母的身影早就无影无踪,但是,老爸所发散出来的强者气息,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便像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将黑暗的夜空映成一片光明。随着距离的拉长,这感觉,没有一丝衰退。
爷爷抚须微笑:“看,天人交感!这浩瀚宇宙正对云忘的气机生出感应,云忘则需以全身心之力,抵抗天地之间的斥力,今后几日,直到我们离去,这种现象才会消失,在这种情况下,委实不允许其他人在一边!
“况且,在我们『离去』之前,整个穹天星上,均遍布他的气息……痴儿,还怕我们偷跑吗?”
我苦涩一笑,看向远方的夜空,良久方道:“那么,妈妈她……”
“这个,我们自有分寸!”
爷爷言语间信心十足,这使我的心情略好过了一些。而这时我才猛醒,眼前的老人也在“离去”之列,他……
脑中的念头刚刚升起,爷爷便大笑起来,笑声中,他的身形竟缓缓淡化,如虚影般消逝在我眼前,我心头一阵恍惚,伸手去拉,也只碰到了满手的空气而已。
“可恶!”
俯身一拳,将脚下的礁石削去大半,海水咆哮着反激上来,打湿了我的衣服。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天倒下,只能呆呆地看着星光闪耀的夜空,最多七日,这天上,便又要多出三颗星宿了吧!
也不知哪日,我能同列其上呢?
那日,我是否能再见到他们?
贼老天,给我个答案先!
星光明灭闪动,就如同老天爷闪烁不定的眼神,不敢与我对视。
我狠狠地瞪着它,直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倦意席卷我的全身。
这倦意来得古怪,速度更是极快,我只隐约觉得,这是心神受创的表征,但还想不到应付的方法,倦意便已累积到了生理和心理的极限。
“贼老天!”
喃喃地再骂一句,我挣扎不过倦意的侵袭,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喂!懒猪,醒过来!”
少女的声音充满了她一贯的活力,便如同此时晒在我身上的阳光,直贯入我的心底。
我懒懒地睁开眼睛,看向江雅兰,上午强烈的阳光在她身后闪耀,映得我眼前一片发花,一时间竟看不清她的五官,不过,纯凭想像,我也能在脑海中映出她此时没好气的表情。
这印象,比**仙凭借“天魔妙相”刻在我心底的形象,可要深刻多了。
“什么事?”
我只觉得全身无力,身上**的好不难受。脑子里面像浆糊一样,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直到海水在一次潮起之时,漫过我的身体,我才想起,这是在东盟大学城外海的一处礁石之上。
昨晚上,我竟在这儿睡了一夜!
还不知道是不是要为自己的壮举喝两声彩,江雅兰已踢出愤怒一脚,将我死猪一般赖在地上的身体,踢起了半尺高。
“混蛋!昨晚上干嘛夜不归宿?害得本小姐找你找了大半夜?”
“老爸他们走了……”
我低声道出理由,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只可惜,以江雅兰的粗疏,是不可能听出我心情的变化的。她又是一脚过来,只是这次却被我挡住。
她恨恨地收回脚,不客气地骂道:“走了就走了!以前走的时候,也不见你送客百里的,怎么今天就这么想当孝子贤孙?
“再说,送走了就回来啊,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害得本姑娘差点儿以为你被谁给灭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又踢出一脚,虽然仍被我挡住,但看她的表情,她确实被吓得不轻。
我皱起了眉头,刚刚,我那么像死人吗?
先按下这个疑问,江雅兰刚才对老爸的离去满不在乎的表情,也让我心中一清。
我差点儿忘了,根据张家祖训,家族中人有即将“离去”者,其信息必须秘而不宣,直至成功“离去”,才能公告天下,此举名为“蓄势”!
张家前数十代,“离去”之人也有十多位,“蓄势”之举,可是代代遵奉,这个规矩可不能在我手中破掉!
我急忙咳了一声,跳起身来,强笑道:“想试一下卧石听海的雅事,不想太困,睡过去了,意外,意外!”
就如同我对江雅兰的蛮不讲理应对乏术一样,江雅兰对我的嘻皮笑脸,也是无处下手。
她只能恨恨一哼,跺脚飞起。
我耸耸肩,跟在她身后,同时真气潜运,几息之间,身上的衣服便干燥如初,再微微一震,结在上面的盐粒也齐齐掉落,全身便又恢复了整洁。
这样一来,谁能看出我在海上睡了一夜?
江雅兰对我欲盖弥彰的作法,只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不过,才飞出几百公尺,她忽然扭过头,一脸迷惑地问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哪个?”
“云忘伯父啊!自从昨晚上走了之后,他变得很嚣张耶!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浩京了吧,干什么啊!上万公里外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在那里发火吗?”
我心中一痛,只能勉强一笑道:“或许是在练什么功夫,又或者是想找几个人练手吧,也许这一个月在这儿把他闷坏了!”
“喔!”
江雅兰果然最好骗,对我的胡言乱语,她也能信,我真服了她!不过不管怎样,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对江雅兰的直心眼也报之一笑。
看我笑得古怪,任江雅兰再怎么直心眼,也知道我的笑容里,对她不利的情感居多。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笑她的理由,只能狠狠地瞪我一眼,速度陡增,霎时间将我抛下百多公尺。
呼啸的气流呛得我呼吸一窒,这便是她的报复了。
我耸耸肩,同样加速,很快地追上她。嗯,刚刚扑面而来的气流中,少女的体香很明显啊,赚到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被这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心惊“天魔妙相”之力,“花明月暗笼轻雾”之能,竟能让我对江雅兰这样的女人动念头……呃,不过说回来,在那体香之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味道啊!
“江雅兰!”
我蓦然大叫一声。
江雅兰没好气地回头道:“什么事?”
“你又喝酒了!”
我脸上表现出十分的不满:“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喝酒!这几天,你哪次不是喝得酩酊大醉,让人给抬回来的?前几天还烧了『新月巷』!那地方也还罢了,以后万一烧了……”
“你有完没完啊!我喝不喝酒,关你屁事!”
可能是气我的唠叨,江雅兰脸上通红,对我吼了一句,接着便再度加速,再次把我丢下。
我愕然,才说了两句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我摇摇头,回身看了一下浩京的方向,那里,老爸的气息依然贯通天地,充塞四极,便如同一颗永不移动的恒星,标注着他的方位。不知为什么,感受到这股气息,我就觉得心中安定不少。
如果有可能,他就一直在那里,即使我见不到他们,我也可以接受啊!
又不知站了多久,江雅兰的气息早已远在数十公里外,我才恍然惊醒。甩了甩头,把刚刚那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这个时候,还是找点儿实际的事情做吧!
闭关疗伤?心神受创的恶果昨夜已有体现,现在确实有必要进行调理了。不过,还是那个理由——时间!我绝不能错过最后一次和亲人见面的机会!
去掉这个,我还能干什么?
这时候,江雅兰的气息已在东盟大学城中消没不见,感受着气息的变化,我心中一动:“江雅兰?唔,她刚刚养成的坏习惯,可是要改改了!”
想到这儿,我咧嘴一笑。正是,她的坏习惯是要改改了!
父母和爷爷的离去,并没有在家中引起什么波澜。
只怪三位老大人平日里的养气功夫委实绝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把一件惊天大事掩得不露一丝风声。便是这深夜不辞而别的戏码,在以前也是常做。
几日下来,除了当日清晨时分,因为见不着三人而惊奇了一小会儿后,大家的生活很快地就回到了正轨上来。
这是老爸他们离去的第四天。
老爸强横的气息,依然充塞在天地之间,仿佛已经融入了星球的脉动之中,这星球每一次呼吸,我都可以从中察觉到老爸的存在。
可是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中,好像只有我才能察觉到这一点,朱翎和白石这两个知情者也有所感应,却也是朦朦胧胧,弄不真切。
其他的人,包括江雅兰这样实力高绝的,也只是在最初时有些感应,之后,便再无法感知。
似乎,这是我注定要独自吞下的秘密。
早晨起来,我习惯性地打坐一会儿,一方面是稳定一下心神。
由于时间紧迫,我不敢闭关潜修,只能将伤势和余毒就这么拖着,由于时间拖得过长,毒性与心神的伤势隐隐间已结合在一起,非常麻烦,每日若不调理一下,说不定便会生出什么事来。
另一方面,我也藉着打坐之机,感受老爸的气息,在这种状态下感知,效果要优于平常。
几日来,这已成了习惯,一日不如此,我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苏怡远在西罗巴洲,这段日子,却是我和苏怡新婚以来的第一次小别。老实说,倒是挺想念的。
有那么几次,我甚至想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把她叫回来,但总在最后关头又断了这个念头——就我现在这状态,相见,真如不见!
当我从卧室里面出来时,迎接我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宅子。包括不知在哪儿买醉的江雅兰,宅子里的其他人各有目标。
容妖女带著有容去录音;纤纤一头钻进地下研究所;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混子,扯着容可为去找碴惹事,顺便悼念他早逝的初恋;就连朱翎和白石,也在无声无息之际出去游玩。
转眼间,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一群板着脸孔的禁卫军外,便再没了一个活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这几天,我本是要拉着江雅兰进行先进的思想品德教育,把她从万恶的酒液中拯救出来。然而,她竟然收敛了气息,混入了城市的滚滚人流之中,给我玩起了捉迷藏!
由于她对岛上的各类布置了如指掌,即使是动用中天帝国的情报网,一时半会儿地也找不到她的踪迹。这几天,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今日同样如此,在用神念将整个小岛都扫描一遍后,我终于明白,想在这上百万的人口中,找出一个有意藏身的“极限阶”,会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作了半个小时的无用功,我终于气沮,一赌气,干脆自己也去上街玩耍,就算是天塌下来,老子也不管了!
“亲爱的弥亚,你的美丽让神祇也为之哭泣,这狭小而污浊的地方,因为你的存在,也变成了仙域!
“弥亚,亲爱的弥亚,为什么,你总不能接受我的爱?你看,我的心也因为你的无情而抽搐,从里绞出来的,不是血,是爱!弥亚,亲爱的弥……啊!”
一声惨叫,英俊青年的脸,被少妇一巴掌打得严重变形,口中拙劣的抒情诗,自然再吐不出半句。
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嘈杂的噪音中,这个角落中发生的事情被完全阻截,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点。
弥亚,失落文明力量之最高机构直辖精英组组长,一位年方三十的美少妇,就在这个角落中,依偎在一位年轻男子的怀中,衣衫半解,露出肤色健康的大片酥胸,明眼人一看便知,两人刚刚进行了一次剧烈运动。
刚刚还配合无间,屡登高峰,此时便被一记耳光打得面目扭曲,卡尔瓦多斯,这位精英组中最机警、最叛逆的青年,只是微微一笑,抽动着已红肿起来的脸颊,再度将嘴唇贴在弥亚的胸口处。
“无论如何,弥亚,我都是一位征服者,这个事实,不以职位的高低、功力的深浅、性格的强弱为转移!”
这些话,卡尔瓦多斯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聪明的弥亚一定非常清楚这一点。
本来,卡尔瓦多斯只是她抒解压力的工具,更难听点儿说,是面首!但不知何时,她已经无法离开卡尔瓦多斯,只是她一贯的自尊和倔强,不允许她被征服吧!
所以,很快的,弥亚便生出了反应,她的**微微颤抖,显得情动已极。
卡尔瓦多斯得意一笑,正准备再开战事,心中却又生出了异样的感应:“怎么回事,弥亚的反应好像比刚刚更强烈了,这没道理啊!”
“卡……卡尔瓦多斯!”
弥亚的双臂颤抖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孔埋在了他的肩后。卡尔瓦多斯一时间受宠若惊,亲热了这么多次,弥亚这种主动且弱势的举动尚不多见,今天看来是他的幸运日啊!
“笨蛋卡尔瓦多斯,后面……”
“后面?”一时间被男人的自大心理冲昏了头脑,卡尔瓦多斯笑得非常下贱:“哦,要后面吗?”
弥亚的身体整个僵直起来,长长的指甲一下子扣进了男子的背肌中。
卡尔瓦多斯长长地抽了一口凉气,脑子不可避免地清醒了许多,他终于感觉到弥亚的异常了,藉着亲热的姿势,他一下子将弥亚压在身下,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隐秘地回头……
“啪!”
空酒瓶子摔在桌角处,炸成满天碎屑,玻璃碎片反射着昏暗的灯光,映得卡尔瓦多斯满眼发花,即使是他天下独步的利眼,也只在这一瞬间,看到一个优美的女性轮廓,此外,女子的外貌、年龄便无法解读。
不过,也用不着再解读了,在空酒瓶子破碎的刹那,一股令人窒息的灼热火气,霎时间布满了整个角落,附近在毒品和酒精的刺激下,正疯狂扭动的男女,均在瞬间进入了缺氧状态,接着整齐地昏死过去。
“娘喂!”
卡尔瓦多斯身体一颤,马上学着周围人们的模样,趴伏在弥亚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弥亚更早一步地做到了这一点,两个实力均达到十二级的男女,在这后来的女子面前,比羔羊还要乖巧。
原因无他,只因这女子便是现今岛上第一杀星,火妖魔江大小姐!
“恶心!”
因为醉意过重,江雅兰的咬言嚼字便有些障碍,不过,这两个字,弥亚两人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两人只能在心中苦笑,同时更竖起耳朵,想在这qb5难逢的机会里,搜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种街头随处可见的酒吧能有多大?若在平时,一两个人因为嗑药饮酒过多,昏死过去也就罢了,但这个角落中的其他人等均在昏迷不醒,只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在这儿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这情景,自然极为怪异。
很快地,一些爱生事的街头痞子便聚拢过来,对着这醉得七荤八素的美少女吹起了口哨。
有几个人更是将周围沙发上昏迷的男女甩在地上,自己坐下来,一边对昏迷中的女性上下其手,一边用眼光狠狠地对那美少女进行意淫。
弥亚自然无法幸免,若没有江雅兰在一边,她早就将这群渣子一个个折磨至死,可现在却不得不装作昏迷,任人轻薄。
她一边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却又幸灾乐祸。惹谁不行,偏偏惹上杀人不眨眼的火妖魔,她敢打赌,这群人渣没有一个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果不其然,就在一个领头的痞子准备向江雅兰搭讪,顺便占些便宜的时候,江雅兰朦胧的醉眼斜睨向他那张丑脸,然后伸出一根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别惹恼我哦!”
周围的痞子们都大笑起来,痞子头头更是笑得恶形恶状。自然,他准备上下轻薄的手掌也没停下来,他也再用不着停下来了。
黑色的火光一闪而逝,痞子头头当即从人间蒸发,便是影子都没有留下!
周围的淫笑声戛然而止。
江雅兰如火钻般燃烧的瞳孔微微转动,扫过每一个痞子的脸庞:“哦,没有认识的人呢!”
话音方落,十多人的生机便一起断绝。
酒吧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刚才由于多人的集结,让酒吧内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角落之中。当存在于他们的理性之外的景象,在他们眼前发生之际,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短时的思维停滞状态。
“烦!”
火妖魔晃动着手指,修罗暗炎一闪而逝,酒吧内的空气在高温之下被瞬间抽空,像是推骨牌,酒吧内的男女连串地倒下。
江雅兰“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酒吧的大门自行上锁,让外人再没法进来。做完了这一切,大瓶的酒液再一次地灌进了她的肚子。
“她还存在着最起码的理智!”
弥亚和卡尔瓦多斯同时在心中有了这样的认知。除了触到逆鳞的那十多个人渣,江雅兰再没有伤害一条人命,显然还有点儿起码的是非观念。对弥亚两人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没听说火妖魔有嗜酒的恶习啊!这种现象代表了什么?”
装昏的两人都在那里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江雅兰便在那儿一瓶接一瓶地灌酒,她的酒量极差,酒品更糟,喝多了就吐,吐完了又喝,只一会儿,身上便是一片狼藉,如果她不是世上有数的高手,这样喝法,早就出了人命了。
“啧,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天之娇女,怎么有这样的情绪啊?”
“这个样子……”
“不是失恋了吧!”
弥亚和卡尔瓦多斯通过对场景的把握,结合最近的各项情报,作出大胆假设,一击中的。
“江雅兰!你玩够了没有!”
男子的怒喝声震耳欲聋,紧接着,酒吧的大门轰然中分,一位青年男士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那声音,竟让已醉得不知人间何世的江雅兰,身体一颤。
“张……张真宇!”
正在猜想“失恋剧情”中的男主角,这最可能的人选便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任卡尔瓦多斯的心脏如何坚强,也不由得大大跳动两下。所幸,眼前两大高手的心思均没有放在这里,让他逃过一劫。
“这下子,热闹了!”
精英组的两位精英人物将耳朵竖得更高,下定决心,绝不漏下任何一个字句。
我本来是在附近闲逛,并没有预定的目的。可是,不久前,连续几次修罗暗炎的波动,让我无意间锁定了江雅兰的位置。
这个地方我听说过,这是东盟大学城内最低级、最恶心的地方,江雅兰再强再凶,也还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我觉得似乎宠她宠得太过分,脑子一热,便怒气冲冲地杀过来,但看到了江雅兰如今的状况,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已不是区区一个“酗酒”,便能够说明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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