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光市区天河路二十一号,星光娱乐公司门前,看着前方人头攒动的壮观景象,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掉头向后。\\/
然而,江雅兰修长的手臂却依抓着我的衣领,提醒我,此时此刻,似乎不是退缩的时候。
“你不是自称是小怡的男朋友吗?现在她在里面受苦受难,似乎一个称职的男人应该救她于水火之中吧”
逮着了我的软肋,江雅兰的舌头愈发地锋利起来,而在我反击乏力,无话可说的当儿,她更是重重地落下一击,意图直刺我的死穴。
“尤其是这个麻烦还是你招惹下来的没错吧,张家的情圣大人?”
也许真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那个意思?
我眨了眨眼,看着似乎是正气凛然的江雅兰大小姐,话语间带着些小心,也带着些反击的锋芒,“那么,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又或是有容妹妹呢?”
江雅兰的眼神在一剎那间几乎要喷出火来,然而瞬间却又熄灭了。
她在口中嘟哝了一声,就拉着我往里面去,半晌后声音才大了起来,“正蠢材”
如果在外面看的时候,我的心中还觉得场面可用“壮观”来形容,那么此刻,在内里的招待室中,我所见到的场面,或者只有一个“恐怖”才可说明。
没有维护秩序的员工,里面除了那些已陷入歇斯底里状态下的几百位记者,便只有苏怡一人漫不经心地坐在长台后面,显得形单影只,她一边单手敲着笔记本,一边随口地回答诸人连珠炮一般的提问
狼群中的小羊羔?还是羊群中的大母狼?
此刻我心中出现了一股想要狂笑的冲动,这些恨不能挖出人家祖坟曝尸三日的记者们可知道,如果台上那位弱质纤纤的少女想干,她完全可以秒杀了全屋的人无知者无畏,当如是耳!
江雅兰嘿嘿冷笑了两声,大咧咧地冲着处在记者包围中的苏怡打招呼,在多数人愕然回头的时候,拉着我走到了台上,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苏怡的身边,跷起了二郎腿,还搂着她的肩膀。
“小怡,都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应付过去吗?”
苏怡却不理她,只是微笑着瞥向我的脸,我回她以笑容,同时也很自然地偏头看她在笔记本上记些什么。入目的图案令我愕然,这个是
“今天晚上必须要针对你的事情做一些表面文章,初步决定是办一个宴会需要做一些会场布置,到时候,除了失落文明力量外的五大力量,以及三大制约,可是都有出席喔”
我到今天才知道,如果说旁若无人,那么,苏怡的水准应该是远超江雅兰数筹!就那样将下面嗷嗷叫的记者全数抛下,笑盈盈地与我讨论起会场布置问题来,可算是大大地落了娱乐界的面子。
“苏小姐”
在连续几个问题都被忽视,且连本人都要被剔出视线之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也由此辛苦地赢得了佳人的一瞥——“是东星报的李先生”
由美人口中道出自己的姓氏,这种殊荣,当即令怒火冲天的记者大人火气消散了大半,声音也小了很多,但依然是不依不饶。
“苏小姐,我想问的是,有容小姐”
“有容?我以为刚刚的三个小时中,我已经将有容小姐的事情阐释得非常清楚了,一些身关有容小姐**的问题,那应该已不是诸位记者的事情,接手那种事情的,是狗仔队!”
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但冰霜般凌厉严寒的眸光,却将还要再说话的记者们硬是堵在了那里,进退不得。
而江雅兰这女人还一点也不体会别人的心思,硬是吹出一声悠长而又尖锐的口哨,将所有的记者的脸都弄得青一阵白一阵——我算是服了她!
这个样子的记者会,当然是开不下去了,颜面扫地的诸位记者在一片怨言中灰溜溜地出场,江雅兰笑的好生开心,苏怡对此只是微笑,我则干脆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她对笔记本上的会场布置做最后的完善。
原来拥挤的招待室此时却是空空旷旷。
没有了那些烦人的家伙,江雅兰做得比刚刚还要放肆,一个轻灵的跟头越过了苏怡的头顶,落在了她身后,搂着她的脖子,以女人式的甜密声线开口,令我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小怡晚上在哪儿举行宴会呢?”
“弥香山,叶公馆!”
叶公馆,是兰光叶氏集团当家主叶刚的居所,身为世界上有数的炎黄大型企业集团,叶家与炎黄进化力量之间,也有着诸多隐秘的联系,关系非同一般,而在此时,为了“招待”来自于四方的“客人”,而又不想太招惹他人的注意,所以,也就借着今日叶家的老太爷做寿的时机,将宴会的会场设于此处当然,这其中还有着其他一件事情的考虑。
“神之原石是这次兰光问题的中心。我们想趁着今夜的宴会,将这件事情做一个统一的规范,而原石的所有人,当今古文明的权威,陈世文老先生也将莅临会场,为我们做一个比较详细的交代!”苏怡微笑着如是说。
随即,她便调出了有关于“神之原石”现有的一切资料,供我这个完全不清楚状况的人了解。
神之原石,是人类所知的神话时代遗留下来最珍贵的遗产之一,是记载着上古神话时代,尤其是最早的“崇神”时代,现存唯一的文化传输媒介,得到了一块“神之原石”,并且能将其上的资讯破译成功,那么,上面所遗留的珍贵资料,将极大地丰富所拥有者的本源文化传承。
由古到今成千上万年间,穹天星六大力量之所以各自征战不休,势同水火,归根结底,都是在于抑人扬己,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所在的民族的文化传承,并希望以自己的文化去盖过别人的文化,以自己的力量去征服别人的力量,一句概括,六大力量的本质矛盾,在于文化。
那么,撇开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已经被肤浅的现世生活迷花了眼,可用数典忘祖来形容的普通人类,在以文化传承为最终核心的六大力量中间,神之原石的诱惑力,可以说是无以伦比!
若能追本溯源,一以贯之,本着那最原始最本质的精髓,顺流而下,逐步推演,不知可以完善多少文化缺陷,即使退一步讲,也可以将诸大力量传承千万年的功法趋于完善,极大地提高其自身的力量。
不论是对暴力主义者又或是对和平主义者,神之原石的吸引力都丝毫不减,这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这一块神之原石刚刚在兰光附近的海底现世,便引来了黑暗六大力量的强烈关注,如果处理得不好,引起一场世界大战也毫不出奇。
不明白这个石头的重要性时,我可以将其置之脑后,而现在知道了它的价值,我也就不得不佩服苏怡她们那种处变不惊的修为。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消除了本应有的震动
“不过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难道苏伯父、容伯母、容家的老狐狸,又或是江老爸他们都度假去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仍然不见他们出来主持大局?”
嘴上说得是非常的谦虚客气,但事实上我心里的念头,却是对这些老大人们为人深深怀疑
拜托,他们这些正当壮年的长辈们,难道就这样把这一团棘手的事情甩给了后辈,然后拍拍屁股离开?
“谁说没有啊刚刚的馨姨不是出来证明你没死嘛!真是很难得馨姨已经一年多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了吧”
江雅兰一脸的见怪不怪,苏怡也用微笑来回应她的话。
我颇为惊讶地扬起了眉毛,由她们的这种反应,完全可以得知,在我“死去”的两年中,这两位直接介入炎黄发展进程的少女,其能力是达到了怎样一个水准。
想来,如果不是我自身的实力也算是突飞猛进,此时的我,便应会发出“光阴虚度”的呻吟了吧
新纪二○五四年七月二十二日上午十一时正,在与兰光隔海相望的坚罗本土,禁忌科技力量的总部,沉寂已久的禁忌上层,终于在八个小时的时限内做出了反应,其内容符合所有人的想法:禁忌科技力量与张真宇之仇,不共戴天,没有任何可以化解的可能!
如今,既然其人已经“复生”,那么,原本用鲜血来遮住的仇恨便要再度掀开,禁忌科技力量将用其最大的实力,以一切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张真宇再度抹杀。同时,也希望各大力量维持自身的传统,对于这个欺骗了各方权威的罪犯,予以最严正的惩罚!
五分钟后,巫术力量之黑天洲丛巫一方回应了禁忌的说法,表示出“维护传统”的决心,但是,这方也提出,正式的追杀行动要在今夜的宴会过后,才会展开,且这种追杀行动,不会列入其组织的长久纲领
十一时二十分,巫术力量之中天洲艾玛祭司一方,一如既往地与其死对头唱起了反调,强烈地表示出了对炎黄精英复生的祝贺之情,并愿这位奇迹般复活的少年,永远地避开奥里西斯大神的眷顾,接受太阳的恩赐。
又过了十分钟,梵河等级力量之十二神官联合发出中立声明,在对当事人表示祝贺的同时,也声明虽然不会顽固地依照传统追杀“欺骗者”,但是,“欺骗者”也无法在其势力范围内享受到任何形式的身分待遇。
十一时五十分,炎黄进化力量之西殿一方正式发出:“张真宇正式身分的免注销声明”,表示了对这死而复生少年的宽容,并欢迎他再度加入到炎黄进化力量的行列中来,为炎黄文化的沿续,为了中天帝国的复兴,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十一时五十五分,三大制约推举当世西罗巴洲之神圣教廷教皇,圣安东尼巴萨尼奥克里希安向东方的少年发出祝贺声明,并再一次地声明制约不会介入六大力量的内部事务——除非六大力量之间的冲突,将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
十一时五十九分,神话英雄力量之众神议会三大长老之一的“命运”,以其一贯的语调,在兰光外海发出了六大力量中最后一份声明,为这喧嚣的一小时做了一个隐晦的结束语。
“在为归来的生者喜悦的同时,也为未来的死灵哀悼,诸天的神明应会举起他们的神器,接受下界的愚人奉上的祭品神永远地倾向于胜利者,我相信,神应该已经指明了最后的胜利之所向,那么,与神共舞的神话英雄们,自然也要向未来的胜利者致敬,并奉上自己真挚的友情”
由有容妹妹的当街高歌而引起的风波,就此可算暂时解决,但一时空闲下来的我,却没有盼到所应有的一场由美女坐陪的饭局,其主要原因便是晚上那可恶的宴会!
离世两年多,近些时日六大力量、三大制约之间势力的消长变化,我是一概不知,所以,身为今晚宴会理所当然的主角之一,我必须囫囵吞掉一些资讯,免得到时出丑。
淹没在几乎无穷无尽资讯海洋里,时间过得飞快,当我偶尔的一次抬头,便已发现,竟已是日落西山之时。
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的有容妹妹,则摇晃着她那还微带着眩晕的小脑袋,为我端上了提神用的清酒。
“谢谢你啊有容妹妹!”
我微笑着拍拍她小脑袋,同时用另一只手端起了酒杯,嗅了嗅清淡平远的酒香,赞了一句,“好酒!”
小妮子先是自得地一笑,但随即便微带着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带着些明显地不甘,“我已经成年了能不能不拍要我的头,你这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好小!”
可妳真的是很小嘛
这句即将出口“哥哥式”的话语突然僵在我嘴边,只因我蓦地记起昨夜,眼前少女忧伤而凄婉的歌舞,以及那自伤自怜的“醉话”自伤自怜?这是一个天之骄女所应有的感情吗?
而我也注意到了,刚刚少女不知不觉间隐去了她一向爱叫的“哥哥”,而是用了“你”这个称呼她的小脑袋瓜里在转着什么念头,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这样的问题,已绝不是一句“幼稚”或是“不成熟”
之类的话,便可以轻松带过的了!
真***活见鬼!我活了十九年,怎么还不知道我竟还有成为勾人心小白脸的资质的?
诸般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生出的作用力已足以改变临到嘴边的话语,“嗯,的确,你现在是大姑娘了没错也就是因为你大了,我才烦恼!”
这句脱口而出的言辞是百分百的大实话,而其生成的作用,也足以令有容妹妹眼前一亮的同时,再羞红了整张小脸——上苍保佑!这句话的本意可是纯洁无比的可为什么生出这种近乎于**的效果来?
有那么一剎那,我几乎想着把手中的清酒往头上倒,以清醒一下思路,然而,有容妹妹却实在是忘掉了昨天晚上那“当不得真”之类的言语,整个人扑到了我怀里,抱住我的腰,再不愿松开。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
小姑娘的胆气如果没有酒来助威,想来也是有限,关键字就这样堵在嘴边,再说不出来,急得她直想掉泪
真是小女孩!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开口讲话发出的声音近乎于呻吟。
“难道你要和你苏怡姐姐做情敌吗?”
“不可以吗?”
小妮子猛地抬起头来,清澈见底的眼眸中竟是透出了满满的期待和恳求。
我愕然发现,刚刚我那极度示弱的一句话,竟然使我所坚持的底限当即溃退千里,被有容妹妹的感情攻势杀得一塌糊涂!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我的耳朵还没有怠工的话,刚刚那语句声音的成分,似乎不只一股
我偏过头去,对门边的佳人露出了苦笑。换了一身居家的休闲服的苏怡,正饶有兴味地开口,一句同样的话,语气虽然与有容妹妹相去天壤,但,其中不可捉摸的意味却使我同样地头痛!
有容妹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整个人从我身上跳了开去,猛然上冲入脑的血液差点让她窒息!
由后面走来的苏怡一把扶住了她,把她的小脸扳到了与之相对的方向,一脸的严肃,但眼中分明便是笑意。
“小容,你竟要当我的情敌吗?”
有容妹妹的眼神可是十二万分的认真,在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过后,她猛点头,表示出她自己坚定的决心。
对此,苏怡也就理所当然地宣布:“那好,从现在开始,小容,你就是我的情敌了我们现在先去换衣服,然后再商讨一下日后的决斗日程吧”
你确定这不是小女孩们在扮家家酒?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了,然而,在将此刻分外乖巧的有容妹妹拉出门的时候,苏怡有意无意地回眸,那流转的光芒,却已是扣动我弦的认真!
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再一次长长地叹气,反手将酒杯反扣在额头上,让杯中的余沥经过眼角,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让这清凉的感觉沁入我的肌肤,平息我心中翻腾的思绪。
虽然有些老气横秋的模样,但我还是要说,女人们的逻辑,我永远不懂!
叶公馆,距苏氏公馆不过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如果遵照经济学原理,那么,轻轻松松地步行过去,顺便欣赏一下林荫大道的美景,轻嗅扑面而来的芳草香气,无疑是最划算的选择
然而,永远都要多此一举的人类,为了照顾自己的“身分”,维护自己的“面子”,却必须要坐上豪华房车,越过这本来宁静的一段路程。
“何苦来由”
全身披挂的我原谅我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自己的西装革履,只因为一向身着休闲服的我,一穿上这种世界公用的礼仪式服装,便觉得是十二万分不自在,较之于披盔戴甲,也相差不远矣。
也因此,纵然苏怡用专家的语气称赞我此时的风度,有容妹妹也近乎于崇拜地看着我,甚至于江雅兰也用了“人模狗样”这种辞汇,来表达她对我少有的“正面观感”,我仍然为这种束身的正式服装而深感窒息。
而苏怡永远是苏怡,在车内微弱的灯光下,一袭深蓝色的露肩长裙闪烁着星光般的碎芒,映着她发出淡淡光晕的肌肤,那种美态,将我的眼光都扯直了,而她体贴地为我松了松领带,微微而笑。
“再坚持一会吧只要应付过了寿宴上的人,到了『里会场』,那时候,你怎么穿都没问题了”
坐在另一边的有容妹妹垂下头,把玩着她手腕上系着的珠串,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我不能去『里会场』啊?”
苏怡伸出手,横过我的胸,拍拍有容妹妹的小手,仍是那种“大姐姐式”的安慰,没有一点儿所应有的“情敌式”的模样。
“小容在外面也很重要啊你可是我们内外联系的中转站之一呢,可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才行!”
这句话肯定小妮子的本身价值的意味,远比要劝她小心的味道浓厚,而小妮子现在最希望听到这种话,登时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这种场面,令我再度怀疑,不久前那所谓的“情敌决斗攻略”的性质不过,这样,才是真好吧!此时,坐在车前座的江雅兰则不甘寂寞地以传音向我发过来一声冷哼,震得我耳膜嗡嗡做响,以此表示出她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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