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路杰雄瞪大了眼睛,他心中的惊讶之情,甚至不比此刻正恸哭失声的女孩儿丝毫逊色。\\
为什么,一向对他不假辞色的有容,见了那个满口不知所云的小毛头之后,便哭成了那个样子?对那个小子过分亲昵的举动,也没有一点反抗的表示?
怎可能的?
自从在一年前,通过长老的引荐认识了这小姑娘,自己已将其所有的资料都记得烂熟于心,就如长老所言,为了组织的事业和发展,也为了自己能够在组织站稳脚跟,乃至于日后争夺组织的高位,绝不能允许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出一点的纰漏!而现在的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不可能的,为什么资料上没这个人?难道这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脑子在“事业崩溃”的压力下运转得比平日更快千百倍,他很快地想到了有容刚刚对这个小子的称呼——哥!如果说有容有兄长,那也只有正在炎黄国内修行的容可为才当得上这个称呼,这小子,凭什么?
不过好像在两年间被登出的一批资料中,有提过这件事
由于那批资料在六大力量、三大制约中所造就的庞大影响,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他,没可能这么快便忘记,只不过脑中的思绪刚刚起了个头,那不可思议的答案便显现出来,答案的震撼令他心中为之一窒——必须马上报告给长老!
他甚至来不及去做一些表面文章,第一时间便想将这个资讯发送出去,只是
“见鬼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
低低的咒骂声,令一边的酗酒美人微微地笑了起来,在兰光,如果没有些节制这些人的手段,容家还怎么混下去?
看着只能跑到远处去想办法的“败兴之辈”离开,她也发动了车子,遥遥地跟上,而此刻,在她心中,却是被另一个问题所占据,“要不要向小怡道歉呢?”
“今天真是活见鬼!”
路杰雄恨恨地跺脚,仿佛是组织在兰光的各种情报操作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刚刚他连试了近十多种方法,都无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难道几大力量之间全面开战了吗?
这不可能那么,便是有人在捣鬼!
倏忽间想到了这样的可能,他的心神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只是针对他一人?还是
想到了那个消息传递出去后所能造成的后果,他若有所悟,而此刻,淡淡的杀气刺入他已敏感得过分的心脏,他整个人跳了起来,猛然回身,却看到醉眼朦胧的美人正向他举杯微笑。
容知雅!原来是她在搞鬼!
一惊之后,他反而胆气大壮,容知雅,或者在组织中智谋无双,诡计多端,但纯论个人力量,真是连九流也算不上,而她此刻,竟然愚蠢到在他面前公然现身挑衅!
路杰雄的眼神立时地阴郁了下来,里面似乎有火苗在窜动。
被戏弄的尴尬在此时尽数地转化为怒火,今天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
看着对面的容知雅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蛋儿,以及那种可能是全天下最特立独行的气质,想象一下之后她狼狈的境况,就算是自己未必有那个心思,男性本能的反应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心里面似乎有一把邪火窜升!
气机交感,他的反应,几乎在第一时间便被对面的容知雅捕捉到,笑容依旧,但瞳孔中森森的杀机,任是再妩媚动人的笑脸也无法遮拦,而与之同时,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路杰雄心中警兆大起,那种反应,不是容知雅
事态的演变完全击溃了他的应变能力,他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左右两方强大至非人一般的气机将他笼罩在内。
拳劲冰火交融,完完全全地封死了他任何一个活动的空间,灼热的火劲先一步地猛轰进他的小腹,而下一股冷澈的剑气则直直贯入他的眉心。
“这个麻烦解决了”
已将火焰操纵得出神入化的少女,一点也不客气地踢了踢像头死猪一般的路杰雄,刚刚如果不是苏怡吩咐过,恐怕刚才的一击,已让这小子成了一块熟肉。
即使如此,刚刚那透体而入的暗劲,恐怕也已经霸道地抹去了这小子下辈子为人的权利——江雅兰不认为她做得过分看刚刚那这厮那眼神,就明白,他必不是个好鸟!
“嗯可还有个大麻烦呢!”
苏怡看也不看地上那头死猪,只是仰头望天,若有所思。
一边正自顾自畅饮的容知雅微笑了起来,似若无意地道:“大麻烦现在正在哄孩子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感受到容知雅带着兴味的探索目光,以及江雅兰兴奋过度的眼神,苏怡心里面不自觉地苦笑,但表现在外,却只是有意无意地整理袖口,一身休闲打扮令她此刻显现出少有的潇洒味道来。
良久,她方开口,语气轻轻淡淡:“我想,不必了”
“起来!”
“我不要起来”
“听哥的话,起来”
“不!”
“有容妹妹”
“哥——”
以一个可爱的长腔,结束了哥哥和妹妹之间的讨价还价,最终也当然是以哥哥的完全失利而告终。虽然是小妹不听话,但,都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带着兴奋过度的有容妹妹到处乱跑,以至于糊里糊涂地进了一家酒吧,见鬼的还是个饮料里面都掺酒精的酒吧!
我也不应该让有容妹妹喝得过量,以至于让她跳过吧台,去和调酒师比拼手艺——虽然她的手艺要比那个二流调酒师好上一千倍!
自然而然,我也就更不应该大声地赞美她高超的调酒技巧,以至于使她兴奋地和我连干三杯——即使不赞美几句实在是对不住我的良心。
那么,在一连串的错误之后,踉踉跄跄走出酒吧的我们,当然也就要像所有酗酒的叛逆青年一样,蹲在路边,用已经不太灵活的大脑想一想之后的行动。
“玩『天行者』就好了”
这个提议马上被我一口否决,我只是喝醉了,但绝对没晕!以有容妹妹这时候的情况玩“天行者”,当真就是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很可惜,酒后的大舌头使我来不及将拒绝的话给完全说出来,有容妹妹便将天行者塞到了脚下,摇摇晃晃地想升空,幸好我及时出手,压住她的肩膀,把她压了下来。
“不让啊”
小姑娘歪着脑袋思考这个严重的问题,然后在三秒钟的时间内想出了解决办法,不知是按了“天行者”上的哪个按钮,滑板的两翼蓦地弹出了四个小巧的滑轮,这样子似乎更像一个正规的滑板没错,安全性是大大地上升了,只是——还是不行!
为了我这个宝贝妹妹的安全考虑,我还是摇头,而这小妮子则在失望之余,很快地又提出了下一个议案:“那么哥,你拉着我走嘛!”
嗯,倒是个办法,不过,还不行哪有老哥走路,小妹舒服坐滑板的道理?不行,不哎,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小妮子就那样蹲在滑板上,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是的,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顽劣脾性,而是如一只正在地上撒娇的小猫儿,咪咪唔唔地叫着,眼中流露出一种乞怜意味的神采来。
为此,我笑得坐倒在地上,有容妹妹当然不依,拽着我的袖口,微微地摇晃,如此,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不起来便不起来吧”
我仰头做无奈状,以一个大哥的身分向小妹屈服——做牛做马又如何?何况不过是拉滑板而已!而于此刻,兴奋的有容妹妹则当真如一只上蹦下跳的小猫咪,送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后,几乎便要用舌头来舔我的脸。
“小妮子给我坐好!”
不得不拿出兄长的威严,严令小妮子坐在滑板上不要乱晃,且让她抓住我的衬衫下襬,一男一女一滑板便在吱吱呀呀的磨擦声的伴奏下再次上路,今夜无疑会非常漫长,但,我喜欢!
完全不顾各色人等的眼光,晃晃悠悠地跨过了两条繁荣大道,再次踏足的地方似乎已是比较偏僻,有容妹妹在后面摇摇摆摆,呈s形路线滑动,嘴里在哼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调,而远较她小姨为优胜的是,这孩子醉得再厉害,那嗓音也是最好的!
将混杂着些许酒气的气息长长地呼出去,然后便感到了后面嘴里不得闲的小姑娘,竟然手中也不得闲,干脆就把小手伸到我的后腰处取暖七月天,需要取暖吗?有些痒,我不由自主地扭扭身子,后面的小妮子高兴得咯咯直笑,这小妮子敢情是拿我当玩具来着!
我嘿嘿一笑,头也不回反手一巴掌敲在她的小脑袋上,在她呜呜的叫痛声中,故意大声地笑了起来,为此换来了她的重重一顶
这感觉像不像和一只小猫咪在逛街呢?
“小猫咪!”
有容妹妹的眼睛当即瞪了个圆圆大大的模样,可爱之气倒有十分,嗯,都这个样子了,还说不像吗?这句话刚刚出口,小妮子便“喵呜”一口扑了上来,对着我的鼻子便要咬下去喂喂!
赶忙托起她的脸蛋儿,让她雪白的牙齿远离我的鼻梁,而脸面之间的距离增大后,我却蓦地一惊,小妮子虽然面上是嘻嘻的笑脸,可是眼中分明便含着一片晶莹,怎么了?难道难道是因为没有咬到我的鼻子,不高兴了?
小心翼翼地问她,她却仍保持着那个一看便是挤出来的笑脸,转到我背后,毫不客气地扑上了我的背,口鼻间清香的吐息在我颈间流动。
感受到她在后面那温软的触感,我有点儿脸红——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要再这么孩子气
我是很想这么说来着,只是,想想刚刚我那一副和小孩子交流的大人模样,这样的话,我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而她在此刻,则在我耳边低低细细地说话,话里是满满的委屈,可怜兮兮地几要催人泪下,“是啊总当别人是狗儿猫儿的逛街不叫逛街,叫溜猫”
“噗呃,糟了!”
明明这场面是绝不应笑的,只是有容妹妹这句话实在是妙绝千古,一个不小心间,笑声便已喷口而出,下一刻想要弥补错误的时候,却迟了八辈子。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小妮子并没有因为我这个“十恶不赦”的闷笑声而兴师问罪,只是将脸蛋紧贴在我颈侧,再不发一言,而几息后,湿湿的热流便从我的颈间滑落糟,真糟了!
“在哥哥心里,有容到底是什么呢?”
这应是小姑娘一生中少有的恐惧和怯弱的时候,我甚至听到了她嗓音中那几不可掩饰的颤音,真坏了,莫不成是她因为我那个笨到姥姥家的蠢话,竟想到别处去了吗?
我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了声来,“笨蛋,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当然是我张真宇最心爱的妹妹,难道你哥哥我还当真会把你当做猫儿狗儿的养起来吗?”
也是等话出了口,我才晓得自己的声音刚刚有多么失控,虽然这条街上的行人不算多,但上百双那种看怪物的目光,却也让我实在是消受不起。
所以,下一句的声音便实在是小了很多,“对自己要有点儿信心好不好有你这样可爱的妹妹,说不定是老哥我烧了八辈子高香的结果呢”
我拙劣的笑话似乎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当下感觉到有容妹妹的情绪仍然低沉,她低低地道了一句意思模糊的话,“你这样说我才真正的对自己没信心吧!”
啥意思?
我以为中间有一段我漏了没听清,笨笨地追问了一句,却只是让她的小手轻拍了一记,身体轻灵地跳到我身前,那回答可称是答非所问。
“容小姨说,一个笨男人在情急的时候,不择口而出的最难听的话一定是真话我明白了呢!你当我是最心爱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她特别地加了重音,似是要我确认的意思。呃虽然容妖女给出这样的定义让人听了不爽,不过,大致的意思也就是这样吧我苦笑了起来,确认的话语脱口而出,“当然”
也在这时候,我蓦地感觉到了些许不妥当的味道,只是,在有容妹妹蓦然间绽放出来的灿烂笑脸之前,我什么心思都要沉到心底去,让自己微乱的心思接受少女无邪的笑容的净化,也就极其配合地附以笑脸。
“很高兴啊我们接着去玩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充分地展现出一个少女的活力,有容妹妹振臂高呼,我击掌赞同,两个人之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就这般嘻嘻哈哈地继续前行,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忘了,可是真正好啊!
再转过几个街口,又有至少十杯酒左右的量进入了我和有容妹妹的肚子,我还好些,但有容妹妹早已是憨态可掬,嘴里面的小调也终于不再成声,作为一个大哥和绅士的结合体,我理所当然地要扶我小妹一下。
她半个身子都滚到了我怀里,仰起头摸我的脸,笑嘻嘻问我:“哥听到有人唱歌了没有?”
呃应该没有人唱歌,不过,路边一个音响制品店里,却放着一首老曲子。
“她没有我唱得好”
小妮子虽然是喝醉了,但是傲气不减,唔,她也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谁让她是这个星球上最具魅力的歌手之一呢!
我笑着把她已歪斜的帽檐摆正后往下拉,口中也在确认她的话。
只是,可能是我的脸笑得太不真诚,她不高兴地拍开了我的手,用鼻音低低地哼哼,“她真的没有我唱得好嘛”
我知道啊只是不要闹小孩子脾气!我有些好笑地拍拍她的脸蛋,这次她却没有拍开我的手,但是,身子向后一移,平平地滑了出去。
滑滑出去?
她的动作实在是有点诡异,看向她的脚下,我才发现,她的鞋子下面竟又弹出了四对滑轮,现在就如同一双溜冰鞋,带着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远处滑去。
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我是应该让她停止啦,不过,只要这孩子玩得痛快,这就算不上什么问题了,难道我还护不了她的周全?
想到这儿,我微笑着摇头,踏上由天行者变化而来的滑板,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而此刻,在前方,淡淡的清音在平缓中轻轻流淌。
似乎便是那老歌的曲调,而前几句歌词我也没有听准,只是看着前面的少女渐渐由摇摆的姿态中回复过来,脚下似是踏着节拍,在流畅的步伐中轻声歌唱,也觉得那曲调平缓流畅,颇有韵味,并有着些淡淡的伤感,好像不应该由有容妹妹这样的天真少女口中道来。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你也不问你也不回答,怎么你会变这样?”
歌声渐转清晰嘹亮,我尚在惊讶于有容将这首歌的情感发挥得恰到好处的时候,下一句歌词,以及歌声中傻子都能听出来的感情,则如同远古流传下来的魔力咒语,将我整个地石化。
可能是醉意,可能是羞涩,可能是矜持,可能是埋怨,少女的歌声便在些许的涩然和低哑中,以远不如刚刚婉转动听的音色,将那令我晕眩的感情一古脑儿地喷发出来,我明明听到了,在我脑中却又显得分外模糊。
歌声仍然动人,曲调依然流畅,但那已成为了歌声中之灵魂的歌词,却已罩上了一层迷雾,在我脑中忽隐忽现。
而后,在少女如亘古呼唤般的再度重复中,那词曲的真身,伴着有容妹妹无限清晰的身影,在街道华光流转的***中,映入我的瞳孔和心脏!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她在问我吗?
扑面而来的情感飓风令我险些屏息,急剧攀升的压力使我的脑子一时间运转停止。我只知道,滑板仍带着我慢慢地前进,有容妹妹且歌且舞的身影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于路边那些因目睹了一场爱情戏码而为之起哄的路人,各式尖叫口哨声我也可以区分得一清二楚。只是,那潜藏于这些表象之下的真谛,为何总是颤抖着不愿现出真身呢?
音律回旋,僵硬状态中的脑子已不能深入地分析那歌曲中的真义,只是被动而沉迷地陷入少女那愈发伤感的歌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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