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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丧庐怪医
    上官嵩和王冠中动手之时觉着对方兵刃似有着一股极强的吸力自己剑招上很多精奥的变化都无法施展出来心中大感惊愕但又不便出言迫问力搏了二三十个照面之后渐觉不支只觉手中兵刃运用之上渐感沉重。

    王冠中已操胜算当儿忽然一跃而退上官嵩一面运气调息两道目光却凝注在王冠中手中兵刃上。

    只听那紫衣少女高声道:“上官堡主你和我大师兄动手几十招了定已知今日之战凶多吉少!”

    上官嵩冷冷答道:“未分出胜败之前很难说鹿死谁手。”

    紫衣少女道:“如果我们用两人合攻你一个你自信能挡得几招?”

    上官嵩道:“这个很难说了。”

    紫衣少女道:“你还有自知之明。”

    上官嵩怒声说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上官嵩是何等人?岂肯束手就缚?”

    紫衣少女道:“没有人要你束手就缚令爱临行之际再三恳求于我不让我伤害于你。”

    上官嵩道:“我女儿巾帼女杰岂肯出言求人老夫不信!”

    紫衣少女道:“在平常之时她是不会但眼下情形不同。”

    上官嵩道:“什么不同?”

    紫衣少女道:“她已服下了我们南海门中绝毒之药三月后必然无救。人之将死大都将消去争胜之心她要我转告你不要你去追寻她的行踪三个月内她自然会回到甘南上官堡去。要你替她准备好一副棺木她要很安静地死在自己的家中。”

    上官嵩怔了一怔道:“这话当真吗?”

    紫衣少女道:“我已答应了她不伤害你你快些走吧……”

    上官嵩微一犹豫转身向前走去。

    紫衣少女高声说道:“目下此地是非正多你不用去找你女儿了早些回去。如若你被事耽误归去迟了见不到你女儿最后一面那可是终身大憾了!”

    上官嵩放声大叫道:“倩儿倩儿!”

    放腿向前奔去声如雷鸣(更新最快)直冲霄汉深夜之中这声音更显得悲壮凄凉空谷回音满山谷都是呼叫倩儿的回音。

    紫衣少女忽然叹息一声低声对梅娘等说道:“咱们走吧!”

    梅娘微微一怔道:“孩子你不是要杀那姓徐的么?为什么又放他去啦!”

    紫衣少女道:“杀了他只不过一刀一剑之苦有什么好我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受尽了活罪再死。”

    梅娘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中原武林道上杀机腾腾浩劫将至数十年来养精蓄锐的武林高手即将展开互相残杀咱们留在这里难免要被牵入这场是非之中不如早回南海去吧!”

    紫衣少女摇摇头道:“我不要回去啦!”

    梅娘道:“你不想你爹爹吗?”

    紫衣少女道:“爹爹学博天人他自有排遣之法不用我承欢膝下。”

    梅娘道:“南海景物世无其匹那拖舟巨鲸奇花仙草样样都非中原可见之物。你就一点也不怀念吗?”

    紫衣少女道:“我不怀念我要挑起中原武林问的仇恨看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武林高手精英相互残杀溅血。”

    梅娘道:“唉!你如肯早年学习武功现在也可以和他们一较身手了。”

    紫衣少女道:“我如学成武功只怕早已死在别人手中了。”

    梅娘道:“你不学武功那也罢了。从小就抱住书本不放把身体糟蹋得弱不禁风你这样的身体如何能经得长途跋涉终日劳碌?孩子听我一句话吧!咱们还是早些回南海去!”

    紫衣少女道:“我这样一副样子见了我爹爹之后定要大伤他心那就不如死在外面的好。”

    王冠中道:“师傅胸罗万有也许能疗治好你的……”

    紫衣少女娇声喝道:“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要听我要让中原武林人物自相杀伐的两败俱伤才能出了心中一口怨气……”

    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你们如愿帮我完成这个心愿那是正好不过如不愿助我尽管请走。”

    梅娘道:“孩子你怎么能讲这样的话呢!你如执意不回南海我也不回去了。”

    王冠中道:“师妹执意要留在中原小兄等自将尽力保护……”

    紫衣少女突然放声一阵大笑后沉默不响半晌之后才接道:“你们答应了就永不要再提转回南海的事……”她忽的长叹一声接道:“咱们走吧!”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在场的人都觉着她言不由衷但谁也无法猜想到此刻她心中想的什么?

    梅娘轻轻一顿竹杖当先随在那紫衣少女身后向前行去王冠中和那红衣缺腿大汉及驼、矮二叟鱼贯相随漫步向前走去。

    除了脚步着地的沙沙之声伴着那轻啸的山风之外再听不到一点声息。那紫衣少女脸上的幽苦使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欢乐。

    且说上官婉倩急步奔行片刻之后已追上了步履踉跄的徐元平。他的体力显然已无法支持他行进的双腿举步之间有如负着万斤摇颤不稳。

    但他却有着无比的坚强虽然已筋疲力尽但却不肯坐下来休息一下。

    上官婉倩很想追上去扶他一把但另一个心念却闪电般从脑际掠过心中暗暗忖道:

    他此刻正以全身所有的潜力和受伤的身躯搏斗自己如若赶去扶他说不定将会激起他的愤怒。

    她放慢了脚步缓缓而行相随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道倾斜的山坡坡间生长着矮松丛草。

    徐元平重重的喘息着不时用左手抓着矮松丛草借力攀登。终于被他爬上了峰顶。

    只听他长长吁一口气缓缓坐了下去放下手中的戮情剑倒在一株矮松下。

    山峰下传来了上官嵩呼唤倩儿的声音字字如铁锤一般敲打在上官婉倩的心上。她的心剧烈的跳动泪水像是泉水般夺眶而出。

    她紧咬着牙关一语不回眸望望倒卧在矮松下的徐元平奔了过去低声说道:

    “你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不要再倔强啦!让我扶你走吧!”

    她一连说了数声徐元平—直不闻不问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伸手摸去只觉他呼吸若断若续手臂僵硬人已晕了过去。

    呼叫倩儿的声音(更新最快)逐渐远去渐不可闻。

    上官婉倩举起手中的绢帕擦拭一下泪痕一阵幽香扑入鼻中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这绢帕上还写着疗治徐元平伤势的药方赶忙停了下来。

    打开看去只见两个字迹已被泪水浸湿的有些模糊不清。

    她无暇仔细查看匆匆收起绢帕抱起了徐元平望着他苍白的脸色自言自语地说道:

    “死了吧!死了可以少受多少折磨……”

    忽然觉着怀抱中的徐元平挣动了一下一启双目重又闭起。

    上官婉倩低下头去俯在他前胸之上听了一阵只觉他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脚尖一抬挑起了戮情剑握在手中放腿向前奔去。

    一口气翻越过两处山巅到一处避风的所在。

    这是三山对峙的山凹方圆不过三四丈大小生满着青草。

    上官婉倩找了一处柔软的草地放下了徐元平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坐在他的身侧仰脸望着升起的旭日呆呆的出神。

    她无法决定行止面对这样一位奄奄将毙的重伤之人更有些六神无主。

    这位从小被父母娇宠长大生性躁急的姑娘呆坐了一阵之后突然挺身而起拔出背上长剑投在草地上恨恨地说道:“我要是从小不练武读些治病疗伤的医书现在不是可以救他了吗?”

    忽然脑际灵光一闪想起那紫衣少女相赠白色解毒丸来暗暗忖道:他刚才服用的药丸和那丫头给我的继命解毒丹丸同由一个瓶中倒了出来自然是一种药了为什么不可以给他再服一粒呢?

    心念一转立时从怀中摸出丹丸。

    山谷中透射过一缕晨阳的光芒照在两粒白色的丹丸上每一粒丹丸都和她本身有着莫大的关系徐元平服下一粒她即将付出一个月的生存代价。

    面临着这种极端的冲突上官婉倩亦不禁黯然一叹像是为自己减少一月的生命惋惜……

    她缓缓捏起一粒丹丸投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这丹丸不知是何药配成确有着惊人的奇效徐元平服用灵丹不过片刻时光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他望望肋间的伤口缓缓把目光移注到上官婉倩的脸上冷冷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徐元平的倔强神情反而使躁急的上官婉倩变的温柔起来。她理一下飘浮在鬓边的散笑道:“我也不知这是个幽静的山凹没有名字。”

    徐元平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山势说道:“我要死在山峰上谁把我送到此地了?”

    他还有清晰的记忆。

    上官婉倩道:“你晕在山峰上我把你抱到此地那里山风太大……”她幽幽一叹接道:“我就跟在你身后看到你带着重伤爬登山坡我想去扶你又怕你生气。”

    徐元平目光忽然移注到上官婉倩身旁的戮情剑说道:“把宝剑给我。”

    上官婉倩依言取过宝剑递了过去。

    徐元平接过了戮情剑晃了两晃日光耀射之下闪烁着夺目的寒光上官婉倩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是一柄绝世无双的利器。”

    徐元平缓缓放下戮情剑说道:“江湖上传说此剑最不吉利看来是不错了。”上官婉倩忽然想起那紫衣少女相赠药方之事微微一笑道:“那紫衣丫头在我临行之际用绢帕写了一张药方她说你身上余毒未清要你照方服用以清余毒……”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说下去。

    徐元平轻轻嗯了一声回目望了那戮情剑一眼道:“承蒙相助无物奉赠此剑虽是少林之物但恐怕我已无法带走它了。与其让它遗落这大山之中倒不如送给姑娘了。”

    上官婉倩轻颦黛眉说道:“那紫衣丫头说你如不照绢帕上药方服用只怕难以活过一夜。”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我肋间剑伤可是那紫衣姑娘刺的吗?”

    两人你言我语完全格格不入答非所问。

    上官婉倩道:“这等荒野所在买药不易咱们早些上路找个市镇……”

    徐元平摇摇头道:“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我要去了!”缓缓站起身来摇摇摆摆的向前走去。

    上官婉倩一跃而起拦住去路正容说道:“你要到哪里去?”

    徐元平道:“不用你管。(更新最快)”突然振奋余力沿着山谷放腿而奔眨眼之间转过了两个山弯不见。

    上官婉倩呆呆的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泛现出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一跺脚恨声说道:

    “哼!不知好歹去死吧!”伏身捡起了戮情剑信步向徐元平的去向走去。

    徐元平一口气跑出了三四里路忽然觉出余力用尽两腿一软栽倒地上。

    但他的神志仍然清醒长长吸一口气又挣扎爬了起来仰脸望着无际的蓝天落下来两滴泪水。

    他用冷傲掩遮住了脆弱但却无法掩没去心灵的寂寞他用无比的坚毅忍耐在人前装出豪强但无人时却忍不住心中的悲伤。

    他不愿受人怜悯也不愿受人因怜悯赐与的帮助他用痛苦和死亡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英雄但却无能充实心灵因孤寂而成的空虚英雄的心是这样寂寞……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遥遥的传了过来徐元平警觉的滚入一片草丛之中。

    他想死的默默无闻让尸体和草木同朽。

    但闻那步履声愈来愈近一个十六七岁的童子背负着一个年迈的老翁缓步走了过来。

    崎岖的山道使那童子不胜负荷之感他一面不停地挥拭着头上的汗水一面重重的喘息着。

    背上的老翁似有着很沉重的病势紧紧的闭着双目日光照射着他满脸堆累的皱纹看他的年龄至少在花甲以上了。

    那童子似是已走的筋疲力尽缓缓放下背上的老人叫道:“爷爷咱们休息一会再走吧!”

    那老人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梦呓般地说道:“孩子苦了你啦!我这样老了也该死啦但我不看到你讨过媳妇搬入我为你们建筑的新居中去死也难以瞑目我还得再活几年看到你讨过媳妇再死……”

    徐元平听得心中一动暗想道:“这老人的心愿多么的平凡只愿看到他的幼孙娶个媳妇然后才能死的瞑目我却身负着血海深仇以及对那赐恩如山的慧空大师许下的心愿一件也未完成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吗?

    一念动心生死大事又开始在他脑际中盘旋不息他重新考虑自己是否就这样死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默诵着这一句批判生死的名言我在人世上留下了什么?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种大无畏的做法究竟是英雄的本色还是畏惧未来的艰苦。

    生与死两个极端的观念开始在他脑际中展开了剧烈的冲突、激荡。

    一阵山风吹过来一缕幽香凝目望去只见上官婉倩悄无声息的站在那老翁的身侧。

    她右手拿着戮情剑背上却背负着一个空着的剑鞘长散乱一副无精打彩的神态。

    她望了那老人一眼回头对那童子说道:“小兄弟他是你什么人?”

    那童子道:“是我爷爷。”

    上官婉倩道:“他病的很重吗?”

    那童子忽然流下泪来说道:“我爷爷病了三个月啦山那边有一位很好的看病先生可是他出去啦昨天才回来。”

    上官婉倩双目中忽然闪动着喜悦的光芒说道:“你看到过一个受伤的少年吗?”

    那童子摇摇头道:“没有我背着爷爷去看病走的近路这条路很少人走。”

    上官婉倩忽然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块金锭交到那童子手中说道:“这锭黄金做你祖父疗病之需快些告诉我那看病先生在什么地方?”

    那童子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样多的黄金颤抖的伸出手接了过来说道:“那看病先生就住在山岭北边。”

    上官婉倩道:“那地地方没有名字么?”

    那童子道:“有是有(更新最快)但我已记不起来了不过那地方很好找就在这岭下面有一座山石砌成的房子孤孤零零的别无人家。”他缓缓仲过手说道:“这一块黄金定然值很多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上官婉倩道:“你收着吧!我亦要找病人去!”说完放腿向前奔去。

    那童子听得甚是奇怪冲口叫道:“姑娘要找病人?”

    上官婉倩身法迅快人已跑出去了两三丈远听得那童子呼叫之言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到处瞥见一人倒卧在草丛之中。

    她停身之处刚好对着草丛的一片空隙如非那童子呼叫决然不会见到那丛草之中有人。

    她无暇答那童子之言纵身直向草丛之中奔去。

    只见徐元平圆睁着双目依草而坐。

    上官婉倩怔了一怔樱唇启动欲言又止。

    原来她想问徐元平要不要她帮助话到口边忽然想到此人倔强无比一言错出又可能激起他强烈的反应赶忙又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他眨动了两下眼睛说道:“你要找我……”

    上官婉倩缓缓伸出手来盈盈一笑道:“有一个看病的医生就住在这座山下边我背你去瞧瞧好吗?”

    徐元平垂下头去默然不语苍白的脸上忽然泛升起一层淡淡的红云。

    上官婉倩微咬樱唇一笑道:“你害羞吗?”

    徐元平尴尬的一笑仍是默然不语。

    上官婉倩看他羞怩的神态忽然觉着自己又长大了甚多正容说道:“快伏在我的背上我背你去找那看病先生。”

    徐元平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待我这样好真叫我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上官婉倩摆出大姐姐的派头说道:“我高兴这样做谁要你报答了?”背起了徐元平急奔而去。

    翻越过一座山岭果然看到了一座青石砌成的房子四周竹篱环绕孤零零的突立在一片空阔的草坪上显明异常只要到了这一片草原上任何人一眼之间都可以看到那座石屋。

    上官婉倩放步而行片刻间已到石屋前面只见篱门紧闭不见人踪。

    她侧耳听了一阵高声叫道:“先生在吗?”

    石室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人?”

    上官婉倩道:“看病的!”

    那苍老的声音重又传了出来道:“自己进来吧!”

    上官婉倩轻轻一推篱门大开缓步走进去。

    一块黑色的木匾横在门上写着“丧庐”两个白色大字。

    上官婉倩啐了一口暗暗骂道:“怎么起了这样一个既难听、又不吉利的名字?”

    她微一犹豫终于向前走去。

    两扇灰白色松木门紧紧的关闭着仅有的一扇窗子也被一片黑布遮去。

    上官婉倩暗暗忖道:这哪里像是看病的地方看来倒象一处恐怖的坟墓荒凉的山野孤独的石屋白门竹篱黑布掩窗……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更新最快)重又传了出来道:“两扇门没有加栓你自己推门进来吧!”

    上官婉倩左腿一抬点在门上呀然一声木门大开。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白须的老翁盘膝坐在石地上两道特长的白眉垂遮了双目无法看出他双目是睁是闭。

    徐元平耽心上官婉倩出言伤害了那老人赶忙低声说道:“这老人神态怪异孤零零的住在这等荒野的所在决非平常之人咱们要忍耐一些。”

    上官婉倩正想开口喝问听得徐元平一说立时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老伯伯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那老人道:“我这般老丑自然是不会有女娃儿陪我住在这里了。”

    上官婉倩心中大怒秀眉一颦正待作忽觉后背之上被人轻轻点了一指。

    她聪明绝顶立时警觉到徐元平在暗中指点于她当下勉强把胸中一股忿怒之气忍了下去一指背上的徐元平道:“我们听说老伯伯精通医术善治疑难杂症特来求医。”

    那老人淡淡一笑道:“他是你的什么人?是哥哥还是丈夫?”

    上官婉倩略一沉吟道:“老伯伯你猜的都不对他是我的兄弟。”

    徐元平望了上官婉倩一眼默默不语。

    上官婉倩嫣然一笑道:“我兄弟先中了剧毒又受了很重的内伤老伯伯快给他看看吧。”

    那老人缓缓举起手来说道:“把他的左腕拿过来给我瞧瞧。”

    上官婉倩拿过了徐元平的左腕递了过去。

    那老人右手五指搭在徐元平的左腕之上低下头去过了有一刻工夫之久才缓缓抬起头来说道:“他伤的实在很重但脉象仍然十分畅和似是被一种极强的药力托着。”

    上官婉倩听得心头一震暗暗忖道:这老人单依片刻把脉的时间竟然能探出他服用了灵丹诊断果然高明。当下说道:“老伯伯说的不错他是服用了一种灵药。”

    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再把他右腕拿过来给我瞧瞧吧!”

    上官婉倩依言送过去徐元平的右腕。

    那老人手指一和徐元平右手相触立时一皱眉头又一声长长叹息。

    上官婉倩已对面前的老人生出了很大的信服静静的坐在一侧看他把完了徐元平的右腕脉门缓缓放开了徐元平的右手立时急急问道:“老伯伯可有法子救他吗?”

    那老人突然一睁两跟神光暴射而出摇摇头道:“老朽毫无把握。”

    上官婉倩只觉他双目大的出奇要比常人大上一佰他猛一睁眼不禁吓了一跳呆了一呆才回忆出那老人言中之意不禁心中一凉急急接道:“怎么他的伤势没法子救了?”

    那老人道:(更新最快)“老朽觉着无法疗治的病势大概世间很少有人能够救得你替他准备后事吧!他大概活不过七天了。”

    上官婉倩急得热泪滚滚而下凄然说道:“老伯伯请再想想有没有法子救他了?”

    那老人摇头说道:“没有法子。”答的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上官婉倩突然觉着一股愤怒之气直冲而上欲待背起徐元平走去忽然想到那紫衣少女开的药方探手入怀摸出绢帕递了过去说道:“你既精通医理请看看我这个药方倒底有没有用?”

    那老人冷冷的看了上官婉倩一眼不屑的接过绢帕怒道:“我不信当今之世还有比老夫更好的疗伤药方!”

    上官婉情冷笑一声道:“你先瞧瞧再说不迟。”

    那老人随手展开绢帕目光一和绢帕相触立时全神贯注。

    看完之后放下绢帕长长叹一口气道:“想不到当今之世竟然还有这等通达医理的人。”

    上官婉倩听得心中一喜笑道:“这药方有没有用?”

    那老人缓缓把目光凝注在徐元平的脸上道:“孩子你过来让我瞧瞧。”

    徐元平微微一笑双手撑地缓缓移动到那老人眼前。

    那老人道:“你张开嘴巴来给我瞧瞧。”

    徐元平依言张开嘴巴那老人慢慢伸出枯瘦的手指捏在徐元平的人中穴上仔细的瞧了一阵道:“你中了很深的毒。”

    上官婉倩接道:“不错他肋骨的伤痕就是为了放他身上的毒血。”

    那老人道:“服用之毒还是外伤之毒?”

    徐元平望了上官婉倩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婉情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心中还在怀疑我吗?唉……”

    徐元平淡淡一笑接道:“除了你让我服下的药物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如何会中了毒。”

    上官婉倩道:“鬼王谷之人最擅用毒你和他们动手时手脚可曾和他们相触过么?”

    徐元平心中一动举起左臂凝目望去。

    只听那老人说道:“不错了就在这里。”

    上官婉倩仔细看去只见徐元平左手背上有着一道极淡的紫色痕迹。

    那老人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上官婉倩道:“老夫生平之中素以精通医理自负想不到临老之际见到了这张药方那个开药方的人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见他!”

    上官婉倩道:“唉!老伯伯救人如救火你先救他然后再去找那写这药方之人不迟。”

    那老人漠然一笑道:“这药方虽然好可惜上面一种药物被水润湿看不清楚了。”

    上官婉倩微微一怔探头望去果见那绢帕之上湿了一块字迹已被水湿透模糊不清。

    那老人抬头望望上官婉倩说道:“这人开了药方字字奇笔除了像老夫这等精通医理之人可以看出他行笔下药独到才华之外这药方纵然流传世间也是无人敢用。”

    上官婉倩脸色苍白地说道:“老伯伯既是如此通达医理想来定能猜出那水湿透的药物了?”

    那老人忽然一闭双目叹道:“绢帕光润那湿去字迹已然毫无迹象可寻只有凭们老夫的才智去猜想了。”

    上官婉倩道:“不知要好多时间才可以想的出来?”

    那老人道:“最快也要一十二个时辰……”

    他忽然长叹一口气(更新最快)道:“我可能想出和那药方调和的药物但未能和他用药一般如由老夫猜测倒不如去找那原开药方之人请他补上好了。”

    上官婉倩暗暗忖道:“眼下那紫衣少女已不知行踪何处要到哪里找她?”

    只见徐元平微微一笑道:“生死有命上官姑娘你不用为我担心。”

    上官婉倩无限痛惜地说道:“那药单的一种药物被我拂拭脸上的泪痕之时洗去……”

    徐元平不容她再说下去接口说道:“这药方可是那紫衣少女开给你的吗?”

    上官婉倩点点头道:“是呀!时间迫急眼下又不知她去向何处我们要到哪里去找?”

    徐元平笑道:“不用找她那人心地毒辣开的药方定然另有作用。她不是想救我只不过想用药力托着我一口元气不散让我多受一些活罪罢了。”

    上官婉倩道:“她曾告诉我这药中有毒但却能够挽救你多活几年。”

    徐元平双目微微眨动了一下道:“老前辈可否把那药方拿给晚辈瞧瞧?”

    那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把绢帕递了过去说道:“行医之道可分为顺逆两种这药方上所开的药物无一不是足以致命的毒物但数毒调和之后却又产生出中和的药性……”

    说话之间徐元平已接过了那老人手中的绢帕。

    只见他双目闪动冷冷一笑突然奋起余力把那绢帕撕得片片碎裂。

    上官婉倩惊叫一声急急奔了过去。

    徐元平挺身而起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抖手一插把握在掌中的碎绢撒在门外。

    上官婉倩两道清澈的目光扫了满空飘飞的碎绢一眼黯然说道:“你这样是何用心?”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姑娘的盛情我心领了……”

    忽听那长眉老人大喝一声呼的一掌直向徐元平劈了过来。

    上官婉倩右手疾挥挡了那老人一掌说道:“老伯伯你疯了吗?”

    那老人掌力强猛上官婉倩接实一击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徐元平目光一扫那长眉老人说道:“老前辈可是为晚辈撕去药方震怒吗?”他心中一直深留着慧空大师被囚幽室的形貌对年长的老人一直存了祟仰之心。

    那老人被徐元平一言道破震怒之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略—沉吟道:“那张药方珍贵无比老夫应该留下以济世人被你撕去岂不可惜?”

    上官婉倩接了那老人一掌之后已感觉出对方武功非同凡响横身挡在徐元平的身前接道:“老伯伯那药方可是你开的吗?”

    长眉老人怔了一怔道:“虽非老夫开的但老夫却不许别人毁去。”

    上官婉倩道:“药方是我所有纵然毁去也是与你毫无干系你这般出手就打未免有些欺人过甚了……”

    徐元平低声接道:“不要多讲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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