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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你逃跑的话,我是帮你一把呢,还是帮你一把呢。”秦逸云的话。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在我9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啊……”
“二十多年前的好处已经吞下去了,又何苦再二十多年后反悔呢?”
花逸的回答……
——
像是最后一根线路连接在了一起,一个大体的框架终于搭建了起来。
李无伤的手抖了一下,开始深呼吸。
开什么玩笑,这种狗屁的计划,牺牲了七万人,而花逸就是最后一个牺牲者,启动整个网络的最后一枚零件么……
他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与事实有些差别,但是却没有偏离太远。
“想明白了?”邋遢突然在他的后面说道。
面对他惊异的眼神,邋遢叹息着解释:“看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了,就像你猜的一样,花逸,就是最后一个牺牲者。”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
邋遢的脑中依然保存着一个精确的数字,二十二年六个月零十七天。
当时在上一次封印之战中已经濒临消亡的河洛再也没有办法抵抗另外几个组织的侵蚀,但是依然没有一个组织敢于大举侵犯,同归于尽的方法,谁都有,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试探已经日落
西山的河洛,但是就算是暂时没有刀剑的威胁,河洛也无法再其他组织的渗透还有缓慢侵蚀之下坚持多久了。
经过了数十场直到今天邋遢依然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交易之后,河洛用极其惨重的代价换取了其他组织的停手,二十多年的修生养息。
其中的一个代价就是由河洛去铺设那个必须由牺牲者的献祭才能启动的网络。
于是七万人的死亡,换取了一个巨大机关的铺展完毕。
当邋遢必须要从那些被河洛从世界各地挑选回来的孤儿中找出一个牺牲品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对那些孩子坦然相告。
让一群还在童年的孩子去做那个残酷的选择。
他们其中的每一个都是河洛未来的精英和栋梁,每一个都是杰出的能力者。
而选择接受死亡的只有花逸,那个邋遢原本不大看好的孩子。
在那个昏黄的下午,在邋遢说完了他们需要面对的事实的时候,第一个从人群中走出的就是花逸,无法想象这个从瘟疫中挣扎过来的孩子,究竟有多大的觉悟。
并非是求死之心,想要活下去的一致,花逸比谁都要强烈。
当时花逸的回答,邋遢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并非是愚蠢的送死,我自始至终,都相信着河洛的正义,正义总是需要牺牲的。”
——
“我的身体里,有七万人的血。”
站在了钢梁之上的花逸按着自己的胸膛:“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开始沸腾了,所以我已经走不了啦。”
他微笑着:“这是我的选择,二十年来,从未后悔过。”
他背对着秦逸云,站立在狭窄的钢梁上,俯瞰着残破的东京市。
二十年前,上百名能力者血洗了这里,对外宣称是死徒的进攻,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为未来一个虚无的可能性去做一个残酷的准备。
在这里的土地之下,深深的埋藏着上千根管道,管道中流淌的是七万人的血液。
自从做出决定之后,花逸便被带到了这里,进行了长达半年的改造,半年之后,作为人的花逸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庞大术式的零件而已。
用自己的死亡去彻底的毁灭这一片土地的所有生计,杜绝死徒的降临,将一切埋藏的变数都统统清除掉,避免在降临之时突然出现的威胁。
花逸伸出了自己的双臂,缓缓的展开,拥抱着这一片残缺的废墟。
他的双眼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血红色,在人造的血管中流淌的七万人的血液,开始和大地之下的管道共鸣起来。
那是何等壮观的情景,无边无际的血色光芒从大地之下如同井喷一样的涌出,在空中盘转纠结,覆盖了所有的土地,成为一个绝对的圆形。
血红色的能量就像是粘稠的液体一样随着最后一个机括的嵌入,彻底的催发了出来,像是从天而降的血红色海洋替代了空气的存在,将整个东京市彻底的淹没。
留存下来的,只有这个相比起来渺小的平台,这是毁灭洪水之中,代表了唯一生计的诺亚方舟。
仿佛仅仅只是一层颜色一样,血红色的世界中,所有的人类都惊异的互相看着,懵懂不觉的他们都没有察觉即将到来的毁灭。
先感觉到的是那些变异之后的野兽,它们嘶哑的鸣叫着,狼狈的逃窜,腐烂的飞鸟在天空中挣扎着,企图飞出这一片死亡降临的土地,却被无形的束缚阻拦,在即将跨越那道界限的时
候,爆裂开来,融进了无边无尽的血红色世界之中。
就像是海洋一样的血红色在花逸的脚下波涛汹涌,以他为圆心缓缓的转动着。
虚空之中被埋藏在另一个空间的机构突然穿破了那一层覆盖了二十年的伪装,从虚空中突然穿刺而出,尖利的刺从他的后颈刺入,数十张钢铁吸盘连接着长长的线缆从空气中飞出,紧紧
的帖在了花逸的背后,沿着脊椎骨一个一个的覆盖上去。
就像是突然被接入了无数电缆一样,花逸看着自己背后长长的管道,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喂,云云。”花逸突然开口叫着低头沉默的秦逸云:“你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一直慵懒微笑的秦逸云已经失去了伪装的笑,缓缓的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着这个相识许久的朋友。
“我自始至终,都相信这河洛的正义。”花逸缓缓的开口说道:“正义总是需要牺牲的。”
“别让我失望。”他低沉的说完,然后缓缓的扭过头去。
“各位,相识二十二年,真是荣幸之极的事情。”
隐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痛苦的嚎叫。
数十张钢铁吸盘中突然伸出了尖利的刺,捅进了他脊椎的缝隙之中,彻底的将很久之前埋藏的能量回路彻底的激活。
不同于伴随着能力而生长出来的能量回路,承载着七万人血液的人造回路并没有过载的概念。
也就是说,完全运转起来的能量回路已经不再是人身所能承载的负担了,七万人的血液中铸造出来的血腥回路一旦彻底激发,哪怕是一个a级顶峰的能力者也无法去承受,只能用机械去强
行注入冷却剂。
一瞬间,从脉络中注射进花逸身体的液氨彻底的包裹了开始缓缓发热的能量回路,杜绝的一切因为过载而烧毁炸裂的可能。
极度的痛苦之后,是麻木的感觉。
花逸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所有的生理特征都被强制性的停止,整个身体在注射进全身的冷却液中僵硬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冰冻的十字,唯一活动的只有大脑中不断进行运算的能力中
枢。
随着网路的彻底启动,当初记述在所有牺牲者的脑中的那一场大屠杀就像是幻境一样的在血色的海洋中重演。
白衣蒙面的暴风军团,血红色军装的清洗大队,数不清的能力者手持着屠戮的利刃包围了黑夜中平静无比的城市。
接下来的,便是安静的大屠杀,没有趁乱抢劫的行为,也没有见色起意的龌龊行为,或者说,他们在平静无比的进行着远远不能用龌龊来形容的事情。
安静的杀戮。
数十个特别挑选出来的能力者组成的小队,用自己的能力让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目睹自己的死亡,无法移动,无法眨眼。
在丈夫面前杀死妻子,在母亲面前杀死儿子,在老人面前,留下了全家的尸首,杀死了无法动弹的嫖客和妓女,杀死了正在抢劫的强盗与帮凶……
……
就像是一场限制级的电影,无声之中的血腥屠杀。
萧楚泽的背后,片山脸上的微笑越来越盛,直到最后简直开始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他无法压抑的从喉咙里发出了兴奋的呻吟声:“对,就是这样,太美好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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