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岸烟波人命浅——钱惟善宦海失意情兴遣小词（2/2）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时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3
写罢这首令人感伤的词作，钱惟善一边独自饮着烈性酒，一边流泪推敲着刚写的词作，心中那种悲哀的情绪竟然也随着酒力的扩张而上蹿了。
此时此刻，他父亲钱俶时期的歌女惊鸿，在后屋里听到钱惟善在那里唱着他自己这悲伤的歌词时，不觉大吃一惊。她一步一趔趄着出来，对着钱缓缓说道：“先王将薨之际，可也曾有‘帝乡烟雨锁春愁，故国山川空泪眼’之句呀。而他老人家当年就是命人在给他唱挽歌时歌唱《木兰花》来相送的。4这样说来，相公您莫非也将要归天了吗？”说到这里，这老宫人便禁不住老泪潸然。听了惊鸿这席话，钱惟善自然更为黯然失色了。没过多久，他果然就在随州去世，结束了他后期那担惊受怕而又显得悲伤凄惨的官场生涯。
按：1 具见欧阳修《归田录》。2 此为晚唐诗人许浑七律《咸阳城东楼》中句子。3 觉，《词林纪事》作“变”；时，一作“年”；惟，一作“唯”。4 《木兰花》，即上文所及《玉楼春》之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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