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杰一怔,抬头见她神情落寞,便也叹了一叹,道:“依依,以前咱们年纪尚小,一旦有甚么事做错了,顶多罚一顿站,挨一回打。可如今咱们终是长大了,行事须有分寸,可不能再似过去由着性子来。”孟依依盯着他看了一阵,见他神色坚定,站起身子,道:“我省得了,孟大哥。”说着取过瓷碗,莲步婷婷的出去了。
孟杰听她不再叫自己“孟哥哥”,改叫“孟大哥”,这才舒了一口气,叹道:“父子君臣、三纲五常,分毫逾越不得啊。依依,只盼你能知我一片苦心方好。”但想起方才她地背影萧索孤单,不由得心中一噎,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孟珙这几日颇为清闲,难得忙里偷闲,便在广元城举办一回生辰大宴,反正有管家孟庆全盘操持,不用他怎么费心,自是大得其乐。谁知就在昨日,孟庆找到自己,说起他那宝贝儿子被人绑票,于是吩咐家将孟丰大派兵马搜查整个广元城。到了夜间,总算得了音讯,人在剑川楼喝地酩酊大醉不说,还被五个武林高手所救。
武林高手?好啊!想岳爷爷在世时,传了曾祖孟安“岳家枪”、“岳家散手”两大绝技,祖父孟林、父亲孟宗政先后改进,已成当世一等一的武功,传到自己这一代时,更是青出于蓝,练得炉火纯青不说,还将两大绝技糅成一体,是为“游龙飞花枪”。当年北伐金国,曾在楚州与“北地枪神”李全大战二百回合,仍是不分胜负,彼此各有钦佩。日后再也难遇敌手,便是号称“神勇无敌”的毕再遇,也非自己对手。
闲时听说民间多有奇人高手,便动了心思:“不知自己一身武功,能抵对方几招?”于是吩咐管家派人请些武林人士来和自己较量。结果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高手换了一茬又一茬,愣是没人能在枪下走满十招。
孟珙不料自己武功厉害至斯,当即大为得意,以为那五名武林高手只是徒有虚表,谁知都是各怀大能,譬如那持扇的贵雅公子不出手,只凭着一套神出鬼没的身法闪避虚让,任自己枪出如雨,招快如电,端的难伤他分毫;那白衣瘦僧看似不甚起眼,竟练就一身惊人神力,拳脚之间狂风层层压逼下来,自己胸口受迫,一时间无法透气,只得认输;旋即其他三人各显威能,那白发老者一掌拍出,竟含三道不同内劲,轻柔无比的将一块大石打成齑粉;那扁鼻老者双手齐推,震得四周房屋颤抖不已,瓦片纷落如雨;那白衣老僧更是惊人,竟将一棵大树连根拔出再缓缓插入……种种绝技,直令自己大开眼界,赞了又赞,叹了又叹。
非但如此,那白衣老僧还说自己若再不行治,恐怕难以活过两年,接着道出近年来“风府”、“梁门”二穴隐隐作疼,更将体内些许极其细微地变状说得恰如其分,心知确是遇上高人,这才佩服不已,吩咐府内下人以礼相待。
孟珙本以为这白衣老僧所精通者,不过武学、医术两道,后来详加深谈,才知他确是深不可测,竟于兵法一道见解独特,还献上“山城计”,说最好能“上高山,驻坚城,广积粮”,找个有山有水的天险要塞修起坚城壁垒,再多存粮食,凭险据守,他蒙古铁骑自然奈何不得。
这条计策看似平平无奇,但四川山地本来极多,可说是“山城计”的不二选择。再合计一番,认定合州的钓鱼山最为适合。再在周旁建立十多座小山城,做到以山为垒,棋布星分,相互呼应,自可如臂使指,气势联络,蒙古人一来,管教他们吃尽苦头。
孟珙乃赵宋第一军神,又在四川考察一段日子,自是深知此计厉害,如若施展地好,便可稳住川东防线,甚至可以收复四川全境,保证自己的三大防线战略构想一一落实。待要向那白衣老僧深行讨教之际,忽瞥女儿孟依依气呼呼的走来,双手将碗重重向桌上一放,道:“爹爹!孟哥哥不理人家了,你快出出主意,女儿该怎样教他回心转意?”
李逍遥倒也知趣,欠身说道:“孟元帅既有事在身,老衲也不好叨扰,这便先行告退。”待要抬足走出,那孟依依抢身过来,哼道:“定是你这老和尚不怀好意,见孟哥哥聪明,便想将他度入门下,是也不是?”
这么一来,饶是李逍遥阵仗见得多了,也不免有些头大,呆了半晌,问道:“不知孟小姐意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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