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斟酒浅饮一口,道:“不错,我就是。你们学的内功是五次第还是拙火定?”
四喇嘛见他一眼看破自身的根柢,彼此互视一眼,心下各增三分惧意。过了半晌,一个胆大的喇嘛道:“阁下明见,我兄弟四人有缘拜承金轮上师外门,学的五次第无上**。”
李逍遥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适才说上当了,那是甚么意思?”
那喇嘛脸色倏地一紧,互与旁边三人对视一番,对方有的点头不迭,有的双手摇晃,有的支支吾吾,神情各有异态。那喇嘛左看右瞧,登时犹豫不决,进退难舍,忽听李逍遥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是个聪明人,是死是活,端看你一念之间。”
那喇嘛想起他先前不过随点出指点戳便将身上衣服刺穿,若是直截照着额头来那么一下,自己这条性命只恐就此断送,不禁心中又惊又惧,又畏又怕,急忙冲着他点头不迭,道:“小僧愿意全数托出,绝无半点欺瞒。”便将事由一五一十道出。
原来自从上回佛道辩会中,西域佛教胜出之后,藏僧们终于扬眉吐气,将全真教众在北地所建的庙宇统统砸毁,将地盘尽数抢回,渐渐重振往日里气焰嚣张的作风,常常络绎道路,动辄驱骑数百,成群结党来中原霸占民房,逼淫妇女。更有甚者去学那些蒙古的王爷权贵们玩甚么“初夜权”,但凡遇见汉人家户有婚嫁喜事。强迫女方人家将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献上,以供自己玩弄糟蹋,事后便大摇大摆地去了。
那些二八女子、妇道人家纷纷羞愤不已,有人上吊跳湖,以全自身名节;有人忍辱偷生,待到生出头胎,便将婴孩高举摔死,以保纯汉人的血统元气。是以许多汉人家户不愿女儿沦落蒙古人之手,狠心将其送当舟妓,卖艺不卖身。纵是如此。大多妙龄女子仍是难逃魔掌,端的天妒红颜。
早在半个月前,四僧与霍都同时看中一名妓女,双方互相争风斗武,却是奈何不得对方。那霍都心性狡诈,说自己认识一名姓龙的天仙绝色,美貌远胜寻常庸脂俗粉,只要四僧不来争抢,自己甘愿忍痛割爱,将那女子的住处相告。
那四个喇嘛本是色中饿鬼。闻言岂有不动心之理?立马远赴终南山。孰料命运不济,竟撞上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煞星,才醒悟误中霍都的借刀杀人之计,只是此刀非彼刀罢了。
完颜萍越听越是气愤。想起先前那一声“小美人,乖乖的跟佛爷走罢!”愈加倍感痛恨,发足冲至李逍遥跟前,道:“师父,这四人无恶不作。干脆将他们一并杀了!”
那番僧当即吓得跪地抱拳,口呼“饶命”,其余三僧见势不好,也跟着扑通跪下,叫道:“望大侠高抬贵手。”
完颜萍登时心头火起,娇喝一声:“都受死罢!”转身抽刀欲砍。
李逍遥轻轻抬手,道:“且慢!”
完颜萍见他竟真的“高抬贵手”,当下不依不从,跺脚叫道:“师父。饶他们不得!”
李逍遥微微一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问道:“你这身衣裳还不换么?”
完颜萍一怔,立顿俏脸涨得通红,抢过包袱奔向楼上客房。
周伯通先前听到“五次第”、“拙火定”六字,心中一动。待要抢上去相问。却又怕完颜萍再跟自己罗嗦,当即拉着店伴问镇上有甚么好玩的物事。适才见完颜萍匆匆上楼,便急向李逍遥问道:“兄弟,那些五弟弟捉火钉地,又是甚么?”
李逍遥见他胡乱改名,暗地里觉得好笑,仍道:“是五次第、拙火定。前者是金刚宗的不传之秘,为那金轮法王所学,现已可施展五轮飞转,咱们赶上英雄大会,自能见识一番;后者是噶举派的绝学,百年前吐蕃国师鸠摩智有幸练成,绝技为火焰刀,道理与天龙寺的六脉神剑、我的碧落黄泉剑相当,讲究杀人于无形无相。”
周伯通还待言语,突然见完颜萍换一身莲色长裙姗姗下来,骤地神色一紧,两三步纵身跳开,拉着店伴胡乱问些琐事。谁知完颜萍早已瞧在眼里,心道:“这老顽童鬼鬼祟祟和师父耳语,一瞧见我来便立即避开,定有蹊跷。莫非偷偷说我坏话来着?哼哼,老顽童啊老顽童,本姑娘记下了。”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