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曾国藩 做事胡雪岩

    第三章 学会变通，做事更轻松（4）

    开设丝行之后，胡雪岩将买卖对象定为上海“洋庄”，也就是洋人做生意的聚集地。上海“洋庄”是晚清时重要的外贸机构，大多上等丝绸都是经过这里远销海外。一般而言，江南的丝绸一旦出售到日本、欧美等地，每年的进项就是数百万两，这还仅仅是江苏、镇江一带的销售额。当时西方的纺织工业已经成熟，需要从中国进口大量的生丝和丝绸，而且晚清在战争中被迫开放了一些通商口岸，更是促进了沿海地区丝绸贸易的发展。

    这无疑是一块肥肉，有眼光的商人都猛扑上来，胡雪岩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跟其他商人不同的是，他的生丝并不是产一批卖一批，而是囤够万两丝的时候，才以当时更高的市价出售给洋人。这样赚的多，可风险也大。洋人跟中国人做生意，常常是谈一家，暗访若干家，也就是表面跟一家丝行谈得投机，可就是不表态，不说买，也不说不买，然后暗地里比较其他丝行的价格，一旦遇到更低的，自然是转投他家。

    以胡雪岩的商业眼光，自然能看到这点，如果他囤积的丝被洋人这么把玩，可能最后所有丝都败在了自己手里。要想降低风险，就必须在市面上统一生丝价格，让洋人的比较失去意义。

    要想做到同行同价，难如登天。胡雪岩的实力自然是鹤立鸡群，其他丝行很难与其竞争，因此只能靠降低价格来维持生计。倘若所有价格都一致，那迟早会被胡雪岩挤破产。只有在大家都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才能真正实现同行同价。这就需要胡雪岩做出些让步和牺牲。

    经过多番调研和尝试，胡雪岩最终决定，拉拢那些因为资金亏空而急需售出手上生丝的商行。他将以同等价格收购这些商行的生丝，万一遇到不同意的，就允许对方抵押其货物，从阜康钱庄贷款，缓解资金压力。总之是要阻止这些商行跟洋人的交易。这样一来，洋人不得不按照一个更高的价格购买生丝，不管是亏本的商行，还是胡雪岩的丝行，都可以获利。

    在跟这些商行商议时，胡雪岩不断提出一个说法“与其将货物卖给洋人，不如卖给自己人”。这其实是一种舆论压力，在爱国和生意之间，前者总是受人热捧，后者总是遭人鄙夷。一个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专将丝货卖给洋人的商行，日后定然受业内人唾弃，声誉和生意都将江河日下。

    这并不难理解，在一个战乱四起的时代，爱国情怀总是跟英雄主义联系在一起。一个爱国的商人会被民众视为英雄，这将有助于他在行业内地位的跃升。就像胡雪岩在太平天国攻破杭州的时候，自掏腰包为黎民百姓买米粮一样，除了那份济世之怀，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的前程做铺垫。

    胡雪岩不断强调爱国之情，给其他商行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即使有心低价卖给洋人，也不敢落实在行动上。更何况，胡雪岩并没有独吞利益，而是顾及了同行的各种需求。同行们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