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咬着雪茄,猛吸了一口,抖了一下烟灰,然后看着车窗外一队队的国家保镖,沉声道:“甭管那么多,看我这个弟妹到底有多大造化吧,她是真想要给你们张贲做点儿事情啊。”
不远处,跟着过来的一辆黑色奥迪a6停在那里,二号和四号跟着马克他们还真是压力大的很,昨天晚上马克他们干的事情,就差将刑警大队的人按在地上菊爆了,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在京城还这么嚣张跋扈,根本就没有把暴力机关放在眼里。
但是二号和四号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与国家而言,这帮子人,还真是功臣,没的说的。
顶着美国人的轰炸和美国人干,这日子,不太好受啊。
夏真真深吸一口气,跟着陈以诚进了医院大门,陈以诚冷笑一声,看着还一脸稚嫩的夏真真说道:“夏小姐,昨晚上小女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还真是希望夏小姐海涵啊。”
“你就是陈以诚?”
夏真真瞥了一眼陈以诚,平淡说道。
“不错。”
陈以诚一愣,他没想到夏真真这样的冷静镇定,完全就不像是从前的飙车党小太妹,除了开车开的跟飞机一样就没有别的本事。
这个绿珠小美人儿的天赋素质,就远超常人,此时的夏真真,抛弃了那种疯狂的行径之后,却走入了另外一种极为认真的疯狂之事中去。
她家的男人需要钱,她得为她家的男人分忧。
“你那个女儿跟ji女差不多,叫她以后不要这么**了,京城这么多家男人,她爬床爬得过来吗?”
说罢,也不理会陈以诚那双继续要喷火的双眼,在左右陪同人员的尴尬神情之中,飘然走在前头,她穿着一双寻常的板鞋,也不正式,就是一身的休闲装,走路更是大踏步,什么淑女步,去他**的。
到了病房门口,夏真真还是有些忐忑,进了门,看到的,可是堂堂朝廷前户部尚书,朝堂大员,可不是说笑的。而且陈振邦想要做到副宰相也是轻而易举,只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只是因为他为人低调而已。
论起朝廷内的地位,陈家还是不容小觑的。
否则,也不会出现陈果在下面的风光和跋扈。尽管这种跋扈,其实已经是陈果十分收敛的结果,当然,邵家的那个小子也是倒霉,邵帅和陈果,绝对是奇葩就是了。
陈以诚心中暗骂着小*子小贱人,可脸上还是要忍,不停地忍,到了房门口的时候,有陈果一辈的年轻人看到了夏真真,正待出口嘲讽,却看到夏真真提前开口说道:“今天你们这么空?难道不去参加慈善拍卖赈灾义演?”
说罢,冷笑一声,推门进入,倒是爽快的很。
这做派,落在陈以雄和陈振邦的眼中,推门进去,这气势,就不是寻常小女子有的,更何况,这小娘们儿从陈以诚开始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下马威,颇为犀利,绝对非同小可。
陈振邦双目凝视着夏真真,心中暗道:这就是田家的外孙女,夏真真?看上去,眉目清秀,倒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娃儿,以前怎么就是个喜欢赛车的疯丫头呢?
他正想着,陈以雄身旁那中年妇女突然怪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朝着夏真真抓了过来,一边冲过来一边喊道:“还我果果还我果果,你还我儿子——”
咔哒
整个房间内倒吸一口凉气,一阵死寂。
一把九二手枪干净利落地顶住了这中年妇女的眉心。
“臭*子你再吼一声试试?”夏真真冷静地骂道。
那中年妇女万念俱灰地双手悬在半空,突然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夏真更是干脆地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这女人立刻惨叫一声,哀嚎起来。
夏真真懒得理会她,看着陈振邦愤怒的脸色,却也丝毫不惧,冷静道:“我这次过来,是要做一笔生意,做不做,你们自己算算。”
陈振邦并没有说话,他还在观察,他要仔细地看看,这个小女人,为什么就有这样大的胆气,他不敢相信,到了这样一个全新的时代中,竟然还有这样悍勇飒爽的奇女子,这样的女人,如果是他的孙媳妇,那该是多好的事情,但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在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罢了。
夏真真就算提出来的生意不论多么蠢多么苛刻,有一点值得佩服,她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而且还敢掏枪……在这个病房之中。
哪怕夏真真明明能够看到三米外就是一个陈家的保镖。
那保镖甚至都没来得及掏钱,夏真真的行为,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陈以雄的女人,并不是没有原因留在这个房间中的,为的,就是试探夏真真,又或者说,能够让这个女人胡搅蛮缠一下,也会心中痛快一些,当然这一切是没有太多的效果,对于夏真真来说,她现在也要学会张贲的一个重要德行,那就就是——义无反顾。
这种感觉,对于这个傻乎乎的傻妞来说,终于有点明白了。
她男人是个大英雄,傻妞就是这样认为的,她能叉着腰站在东方明珠塔上得意洋洋地俯视天下,然后用不屑和超鄙视的目光扫视那些谄媚于贵妇的小白脸,她自得的,正是她的男人,具有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不具备的精神气。
现在,轮到她为她男人干点儿什么事情了。
“说说看。”
陈振邦在陈以雄的扶持下,坐了起来,而地上,陈以雄的老婆痛苦不堪地趴在地上干呕,门口,外头目瞪口呆的年轻一辈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夏真真,竟然是当年被陈紫函轰出京城的夏真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也没有这样快的风水轮流转吧
而且,瞧着爷爷的那副模样,竟然是放在了一个水平的对手来对待,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陈以诚同样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他看到大哥和父亲是这样的平静,甚至是用一种漠然的情绪在和夏真真谈判。
那保镖将椅子搬过来,夏真真向后一坐,整个人坐在椅子里,然后道:“首先一点我要说一声。”
夏真真竖起了一根食指。
她将九二手枪拍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看着陈以雄和陈振邦:“陈果必死无疑,你们就不要妄想从我男人手上把人救出来了,认命吧。”
一句话,就让所有陈家的人一股无明业火冲了起来,陈以诚正要开口,却没料到,大哥陈以雄和父亲陈振邦竟然点点头,冷漠地说道:“没问题。”
这……
陈以诚大声道:“大哥爸爸果果还是不是你们的子孙,还是不是你陈以雄的儿子啊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让这只苍蝇出去”
夏真真对那保镖如是说道。
陈振邦点点头,保镖带着陈以诚朝门外走去,陈以诚呆若木鸡,他突然有点明白当年中海风暴中,黄云图牺牲自己儿子和孙子们的状况了,太过果断,太过自如,太过轻描淡写风轻云淡,这哪里是亲情,这分明……这分明就是筹码和棋子。
陈以诚甚至觉得,如果现在可以用他的小命换陈家百年基业,陈振邦他这个亲身父亲,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牺牲掉,连一丝哪怕是一丝丝的踟蹰都不会有。
这么冷血的关系,他知道政治的家庭关系或许冷血了一点,可是……冷血到这样一种程度,在三言两语中,就将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就击倒了。
这种无力感,让他快要发疯了,这个世界,已经崩坏。
“那么,我们就开始谈谈我要说的生意吧。”
夏真真如是说道。
陈振邦点点头。
……
五天之后,中国最大的造纸集团,诚信纸业宣布产业重组,将会在边境地区建设一家纸浆供应基地。
而诚信纸业是华东六省一市最大的政府办公用品采购单位,这条消息发布的时候,不少人都没注意到,在消息的最后面,还有这么一句话:新重组的诚信造纸厂总经理,将会由夏真真女士担任。
夏真真?那是谁?谁知道?
而不少人都觉得奇怪,在边境地区建立纸浆供应基地?陈以诚这个纸业大王没疯吧。鸟不屙屎的地方,有什么搞头?
这些人有所不知的是,在国内,绝大部分林地已经越来越难以砍伐,或者说,保护生态已经是国内最重要的一条规定,但是在缅甸,却没有这个要求,因为缅甸在打仗,同时……缅甸有用不完的木头。
在班旺,打下魏氏兄弟的时候,张贲就在琢磨,如何在班旺搞点东西,而班旺过去,就是昆明铁路的南线,本来就是物资货运线,可是,张贲并没有想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搞一搞,但是夏真真知道之后,就在那里琢磨着这点儿小心思。
碰到陈紫函之后,她才突然想到,这个死对头的家里,貌似是中国最大的造纸集团,但是正因为是最大的造纸集团,所以他们对造纸用的原材料越发地承受巨大的压力,而且还有环境上的问题。
几经分析之后,夏真真得出一个结论,诚信纸业,需要一个原料产地,而张贲,需要一个带动当地经济的产业。
于是,才有了夏真真单刀赴会的戏码。
这妞,傻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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