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对《周髀》本身的成书时代存在不同看法。该书卷上之三提到过“吕氏”,据认为是吕不韦,可见成书不早于秦始皇时代。而为《周髀》首次作注的是后汉人赵爽。另外,蔡邕在其著作《表志》(已失传)中也引用过《周髀》,故此书成书不迟于汉末。目前多数专家认为“它成书的年代当不晚于公元前一世纪。”(杜石然《中国古代数学名著简介》)不过,历来也有不少人认为,尽管最终成书在汉末,主要内容却取自周代的数学天文书籍。南宋鲍瀚之在《周髀算经跋》中甚至说“其书出于商周之间”。西方数学史家持此论者也不乏其人,如史密斯的《数学史》和伊夫思的《数学史导论》即从此说。
人们注意到,在《汉书。艺文志》中并未列入《周髀》,究竟当时此书还未诞生,还是经过秦始皇焚书流落民间而失传,还是班固认为此书不重要而忽略?人们还注意到,《汉书。艺文志》中载有18种历法,22种天文学书籍,可惜均已失传。它们是否与《周髀》名异而实同?或者包含了《周髀》的主要内容?更有价值的问题是,商高和陈子、荣方其人其语是否子虚乌有?因为在先秦史籍中未见记载。如果说商高是周公同时代人,那么陈子和荣方更难考证。赵爽认为陈子“是周公之后人”,并推断他生活在周成王之后;近人章鸿钊则认为他是公元前六七世纪的人,比毕达哥拉斯也要早些。
根据考古发现及其他史籍记载,周代的天文测量历算达到《周髀》所描述的水平完全可能。《周札》卷十《地官。大司徒》有如下记载:“正日景(同”影“)以求地中,日南则景短,多暑;日北则景长,多寒”,“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而《周髀》说:“立竿测影……法曰:周髀长八尺,勾之损益,寸千里。”两者何其相似。曹魏著名数学家刘徽在《九章算术注》的序中指出,周代设有“大司徒”职,任务之一就是在夏至日立表观测日地距。至今河南登封县还有周代观景台遗址。《周髀》中周公称商高为“善数”的“大夫”,说明商高完全可能是主管天文测量和历算的官员。
《周髀》中荣方对陈子说:“今者窃闻夫子之道,知日之高大。光之所照,一日所行,远近之数,人所望见,四极之穷,列星之宿,天地之广袤。夫子之道,皆能知之。”可见陈子也是精通天文历算的学者。顺便指出,大约也在公元前6世纪,被西方誉为“测量之租”的塔利斯曾利用日影测量金字塔高,埃及王惊叹不已。其实金字塔在地面,既可走近,又能攀登,与陈子测
日高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向隆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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