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对碣石即有记载,《濡水注》曰:“纍县碣石山……汉武帝亦尝登之,以望巨海,而勒其石于此,今枕海有石如埇道数十里,当山顶有大石如柱形,往往而见,立于巨海之中……世名之天桥柱也,状若人造,要亦非人力所就。”清初的胡渭由于无法解释这段记载,便在《禹贡锥指》中首创郦道元之后碣石沦于海底之说。胡渭的“沦海说”
影响极大,以致清末杨守敬、熊会贞等人合撰的《水经注疏》及《水经注图》,又基本因袭了此说,其影响直至今天。解放以来,不少古典文学选本和中国文学史著作对《观沧海》中“碣石”的注释,几乎都认为它早已沉沦于海。而谭其骧1976年发表的《碣石考》一文,以充分的论据,否定了碣石“沦海”的观点,指出魏武东临的碣石即今昌黎县境之大碣石山。在他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的有关图幅内,亦标明碣石山位于昌黎之北,可谓“昌黎说”之代表。嗣后,不少人从有关古碣石的各个侧面,加以论证,发表了与谭氏相同观点的文章。陈可畏通过西汉后期的一次大地震来考证碣石山的地理位置,(《论西汉后期的一次大地震与渤海西岸地貌的变迁》,《考古》1979年第2 期)王育民从考古发现以及《水经注》等古籍有关碣石的记载加以考证,(《碣石新辨》,《中华文史论丛》1981年第4 辑)于祥则以正史《地理志》、地理总志及方志等史料和实地考察为据,(《也谈<碣石考>问题》。
《地名知识》1984年第3 期)均确认碣石即今昌黎县北的碣石山。高洪章、董宝瑞基本赞同谭其骧的上述结论,但不同意谭氏认为碣石“不是沦于海,而是没于陆”的解释,并指出《辞海》对碣石的解释,并不符合《水经注》的原意。(《碣石考》,《历史地理》第3 辑)近年出版的一些工具书,如修订本《辞海》、《辞源》、《中国名胜词典》,几乎都主张碣石“昌黎说”。
这个公案至今谁也未能说服谁,孰是孰非,难以定夺。1984年,考古界传来有关考证碣石位置的重要信息:辽宁省考古工作者提出,距山海关10余里紧靠渤海边的绥中县万家乡墙子里村石碑地和贺家村黑头山的秦汉建筑遗址,当是古代举行观海和重大礼仪活动的胜地,为确定“碣石”的位置提供了新的依据。(《文汇报》1984年8 月18日)随着考古工作的进一步深入,“碣石”之谜很可能最终被揭开。
(王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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