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晋书。王羲之传》所记“父旷,淮南太守。元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议。”其播迁江左,当在“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南渡江”的永嘉五年或稍前,约公元311 年左右。北游的地点,自叙道及“名山”、“许下”、“洛下”,所谓“名山”,似难稽考,而“许下”、“洛下”两地,乃许昌和洛阳。许昌是当时江南进入洛阳的要津,洛阳是东汉、曹魏、西晋诸王朝的都城,著名书法家如曹喜、杜操、蔡邕、张芝、梁鹄、师宜官、钟繇、胡昭等皆荟萃于斯,留下的碑渴、官观榜题、尺牍之多,自不待言,许洛两地可谓“文士云蒸、书家鳞萃,”按自叙书称,王羲之此游的目的,意在探访前贤留下的书法胜迹,而且对于其书法生涯有着关键性的意义,悟得卫夫人不足学,“遂改本师”。然而众所周知,西晋末年正值“八王之乱”和继起的匈奴贵族刘渊父子在中原攻城略地,使中原萧条,河洛丘墟,人口锐减。西京都城洛阳,破坏尤为严重,许昌则为石勒所据。而王羲之能否于这段动乱的岁月中北游许洛呢?却似不可能。
王羲之北游许洛的目的既在探访前贤书法胜迹,而当时洛阳常常出现数军对垒,毁于一旦且为前赵军队驻屯之所又征战不已的洛阳,前贤书迹何处觅得?而且南北交通阻隔,正常的农业生产或商业活动无法进行,王羲之北游又何处就食,住宿?就客观历史背景而论,当时根本不具备渡江北游的基本条件。再从王羲之方面来考察,值此渡江北游许洛也有悖常理。东晋时,过江南来的世家大族弟子仍未改西晋时“先白望而后实事”的积习,以“养望者为弘雅,政事者为俗人。”王羲之受“行事遵周孔之名教,言论演老庄之自然”家风的影响非浅,而举家渡江南来,正是为了避祸趋安,又何为旋而劳形伤神,甘冒杀身之险去作颠沛的许洛之游,负有鞠育之责的母兄岂会轻许羲之值此丧乱之际去作蹈险之游。
综上所述,典籍史书中曾提及王羲之北游许洛探访前贤书法胜迹之事,而后者却认为王羲之一生中并不存在游历许洛的经历,为后世好事者伪托,以至今仍成为颇有争议的历史之谜,而揭谜之日还有待时日。
(傅丰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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