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钱是背包客的一大特色,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很吝啬或花不起,而是他们喜欢融于当地社会,亲身体验当地居民的真实生活与特殊风情,因此住廉价旅店,甚至自备帐篷或吊床,在海滩或私人农庄过夜,或是一边打工,一边观光旅游。出行首选必是大众化的公交车,坐车必是廉价的硬座。有的甚至不乘车,徒步跋涉在城乡、山林、海滩或沙漠。他们是这个e时代的徐霞客,是一群苦行的游方僧。他们对城市专为观光客开设的人工景观毫无兴趣,那些豪华餐饮娱乐场所、休闲度假中心很难吸引他们的光顾。他们中意的是那些原汁原味,富于地方风情的,未加人工修饰的自然风光和饮食文化。因此路边的小吃档,市场内的大排档,舟车不便到达的山水风景,常是他们光顾的亮点。他们虽然语言不通,却可能比本地人更精通门道,靠的是一本本lonely planet的旅游指南,不图舒适和方便,但求体验另类的生活文化。因为不怕吃苦,喜欢新奇、冒险、刺激,使这些背包族在旅游项目的选择和品味上与传统的游客有很大的差异。
这些背包客们很超脱,有思想,有品位,很可爱。他们是一群生态护卫者,还有不少人是属于纯素食主义者。旅行使他们变得更为成熟,更认同四海一家的概念,把爱心和美与善的种子播撒到世界各个角落。他们在旅途中往往会遇上自己情投意合的另一半,因此异族通婚在背包客中也十分普遍。在缅甸首都仰光我曾参加过一个背包客的婚礼,新郎为澳洲中学教师,新娘为当地一家餐馆缅籍女招待,我们同住在市中心的环保的一家小旅店,婚礼当天我们七个不同国籍的男女背包客全受到邀请。席开十桌,我们七人算是男方的亲友。有趣的是,婚礼过后第二天,他们便从三十美元一天的宾馆搬回三美元的背包旅店,那是一种孤独侠式的浪漫。这样的浪漫需要信仰,而信仰就是相信荒谬的力量。
saga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信仰行走在路上的浪漫独行侠。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蓄了一年了,只是出于一个很简单的动机:纯粹是想看看自己一年后长什么样子而已。奇怪的是,风吹日晒那么久,他那苍白而平淡无奇的相貌上,并没有明显的磨难感凭添惊人之处,甚至连一丝磨难的痕迹也很难找到。但这张脸上可以说具有一切,或者完全是曾经沧海之后的一种淡然处世:既绝望又希望,既冷漠又深情,既深怀悲伤又渴望幸福,既沉缅孤独又企盼温情。
saga给我讲了很多旅行路上的故事。最感人的一个是:几年前在拉萨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藏民,他说他的女儿现在在印度的达拉木萨拉学习藏语,已经五六年没有音信了,不知是死是活,如果saga到了印度能帮他找到女儿的话,请照一张相片,他就知足了。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但是saga的确这样做了。他到了印度后真的去找了那个女孩,而且居然找到了,拍了照片。然后回到西藏后,果真又去找了那个藏族爸爸,给他看了女儿的照片。爸爸哭了整整一天。saga说,这才是旅行的真正意义。
saga在这里等他的一个日本朋友和一个法国朋友,会合之后一起徒步去西藏。
他的那个日本朋友可算是一个路上的英雄,叫一元。他们两年前在香格里拉初识,然后一起骑车到了盐井,相处了一个星期左右,saga对他有了初步的了解。一元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去了中东地区旅行了一年,这次旅行大概是4年前出发的,现在已经走了34 000多公里了,快可以环赤道一圈了,主要集中在南亚、东南亚和中国。中甸到西藏这条线已经是他第三次走了,他还去过了令我痴迷的新藏线,而且是在极度寒冷的冬季。从拉萨到喀什骑行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天天大雪,还有野狼……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和同伴抱在睡袋中一起睡,否则第二天就会冻死。后来saga回到北京,一元刚好也来到北京,他们在一起待了大概一个月,有了更深的了解。一元君会很多国家的语言,除了日语、中文、英语外,还精通藏语、孟加拉语,相当厉害。一元君骑行和徒步虽然长达五年,但是并没有环球旅行,基本上集中在中亚、中国,单是西藏就去过三次。他第一次从新藏线到达拉萨的时候心里无限感慨,几乎哭了出来,第二次也是,但是第三次感触不是那么的深了,所以这次他们决定一起徒步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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