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轰然一震,大片的岩尘和碎雪飞扬,地面至少上百雪魃变成了肉泥。
破晓顺利脱险,信心倍增,横刀在前,迎着堵截的魃群冲上去,仿佛一头发疯的水牛,所过之处,嘭嘭嘭,撞得雪魃人仰马翻、肢体分离。
虽然背负一人,他的速度不仅不慢,反而越来越快,这也是先天之步的神奇吧。
雪魃咆哮四起,紧追不舍,巨魃也一步一步地追踩上来。
有了心得的破晓,跟巨魃和魃群玩起了捉迷藏,跳纵自如地穿过一片片或高或低的残崖断壁,在他的身后拖出一条蜿蜒流长的雪龙,还有一个白色巨人,声势浩荡,谓为奇观!
远远看到了山口,破晓精神大振,见前方的雪魃变得稀少,又感觉背上的林清儿几番差点脱手,双腿也夹不住自己的腰了,知她体力不支,索性将春意插回腰间,双手托住林清儿的屁股,专心跑路。
昆仑山口大概是此处唯一比较平整的地方,还有大片的积雪,先天之步踏雪如飞,破晓的速度更快。
当他冲下山口,看着下方泛着银光、无边无际的雪原,顿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气,一声长啸,雪魃、巨魃再也追不上小爷了!
破晓托着林清儿,弓身一滑,下去十数丈,又是一滑,再去十数丈,身后留下一道浅浅的雪痕,地动之后的雪原也是沟壑纵横,好像黑白相间,分外醒目,倒不用担心坠入深沟。
也不知滑了多远,破晓忽然感觉听不到雪魃的咆哮声了,蓦然回首,才发现巨魃正矗立在山口位置,双臂挥舞,好像为他送行,而白花花的魃群则停在黑白残山的背影之中,它们好像离不开昆仑山区,哪怕山脉已然坍塌了。
这一下是真的逃出生天了,破晓心气一松,速度陡降,先天之步极耗体力,这一次的施展时间超出以往任何一次,若是他也步林清儿后尘,两人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现在天已变得深蓝,终于快入夜了,破晓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在雪中有眼盲的经历,这次却没有出现症状,应该跟自己炼气入门有关,但根基有损,以后的修炼将难上加难。
而修补根基的《补天诀》下篇的交换筹码就在身边,他唾手可得,却毫无动念。
这时,身后传来筹码虚弱的声音:“奇怪,我的法力还没恢复,到底有啥古怪?”
破晓心知肚明,药行首说药力可持续半日,现在半日没到,而且自己胸口还沾着引魃药和祛血散的混合药末,并且小娘皮还用嘴舔了,只怕没有个一两日恢复不了。
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岔开话题,双手托了一下林清儿的屁股:“阿姐,你能下来走路不?”
林清儿有点羞涩:“若是实地,可以走,但此处是雪地……天色将黑,地面到处裂缝,赶路很危险,我们还是找地儿歇息吧。”
破晓深以为然,他也需要打坐调息,但此处雪野茫茫,上哪找歇息之地。
这却难不倒破晓,无邪多少世的记忆幻境给了他海量的经历,什么恶劣环境没见过?
趁着天色未黑,破晓找到了一处避风的洼地,先将林清儿放下,自己拿着春意忙乎起来,又是堆雪又是挖洞,很快搞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窝,生怕林清儿不明白,解释道:“大雪天在野外,在雪下栖身是安全的,可以保温。”
林清儿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大旱三十年,唯一下的雪是毒雪,阿弟如何有此见地。”
破晓心头一跳,小娘皮心机玲珑,随便一句话就能抓住自己的破绽,赶紧解释:“看杂书看到的。”
“是吗?”林清儿也不知信了还是不信,忽然打个喷嚏,她没了法力,跟凡人无异,自然受冷。
“阿姐快进去保暖。”破晓忙搀扶她进雪窝,洞口低矮,要爬进去,林清儿也只有如此,颇有些狼狈。
破晓却不急着进去,想了想,居然在洞口旁脱了破破烂烂的灰袍,光着上身,拿雪儿往身上擦。
林清儿刚好从雪窝里探头出来想说什么,见状羞问:“阿弟这又是何意?”
破晓没想到被她看到了,尴尬地转过身,编着理由:“以雪擦身发热也。”
他其实是想将那些药末清理干净,但这个理由实在牵强。
林清儿果然道:“打坐调息即可,为何如此麻烦?难不成你知道姐姐现在无法炼气,故意示范?”
“小弟绝无此意!”破晓闹个大红脸,搞的他像个登徒子似的。
“那你还不把春意焐热了,给姐姐暖身?”林清儿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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