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一呆,竟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衣小婢,进来先敛衽一礼:“公子万福,坊主有请。”
“姑娘有礼。”破晓第一次被人呼作公子,虽然很不习惯,但也不会失了礼数,拱手还礼,心知小娘皮一定通过镜像看到自己醒来,就让丫鬟来请自己了。
他都懒得猜测她的用意,管他呢,去就去,权当放风。
“请公子随我来。”青衣小婢有意无意地瞟了破晓一眼,扭着身段转过身,婀娜前行。
破晓跟她对了一眼,居然一阵恍惚,才发觉小婢和林清儿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那么千娇百媚,眉宇间多了丝冶丽春情。
他跟着小婢迈出了竹门,回首一排厢房,恍若隔世,虽然在竹屋中才呆了月余,他已不是当初的少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竹林,但见小桥流水,映日荷花别样红,走过一条回廊,一座毗连兰桂坊主楼的阁室便出现眼前。
想到即将进入无数男人求而不得的花魁娘子闺阁,破晓波澜不惊,什么花魁娘子?蒙骗世人的幌子而已。
小婢引着破晓穿过一道珠帘,进了一间寝阁,香烛分列十数支,内设两座雕花小床,可坐可躺,上铺紫褥,一张香桌摆在中间,配两张红漆圆凳,边上有小炉,芳馨满屋。
如此奢华的陈设,令破晓腹诽不已,正是人间水深火热,仙人照享清福。
右侧的雕花小床上,正半躺半靠着一个素裙轻裹、不施粉黛的绝色美人,不是林清儿是谁,见两人进来,动也不动,懒懒地指了指另一张小床:“坐吧。”
破晓本想不卑不亢,奈何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这等贵女居室,还是显得局促地在左边的小床坐下,褥子不软不硬,用来打坐正好,小娘皮挺会享受的。
小婢没坐,已忙碌起来,托出一个银盒,摆好一套银质茶器,跪在香桌前,取了一个茶饼,裹上白纸,用小银杵在木砧板上捣碎,再放在一个狭长的银槽内,用一个小银轮碾成茶末,又放入一个银萝中筛一遍,筛出极细的茶末。
这番流程相当繁琐,小婢的手脚却极为麻利,最后将茶末逐一撒入银盏中,拎起座在暖炉上的暖水釜注水,注得恰倒好处,每一杓水刚好注满一盏,一面注水,一面用银匙搅动,一丝不苟,动作优雅之极。
破晓的心中只有四字形容——“穷奢极侈”。
“坊主、公子请用茶。”小婢如此跪行,将两杯银盏一一送到两人手边。
破晓不习惯被人这般伺候,赶紧弯腰接过,正有点口渴,举盏一口喝尽,先苦后甜,甘美不可胜言。
林清儿却不像他这般牛饮,细品慢尝,浅浅抿了一口,赞道:“小青的茶艺又精进了。”
被唤作小青的小婢垂眉顺目,毕恭毕敬道:“都是坊主调教的好。”
“你下去吧。”林清儿挥挥手。
“喏。”小青屈身行礼,迈着小碎步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屋中只剩破晓和林清儿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又是绝色,即便破晓心无邪念,也未免心跳加速,小娘皮找自己来,到底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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