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蓝且惊且诧。
她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许知淮,敢怒不敢言,犹豫片刻才道:“娘娘答应过我的……这个太后之位,我本就不配!我和先皇才做过几日夫妻,陛下也不是我生的。娘娘……这我在这宫里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这地方不是她能住的。
先皇,长公主,太皇太后全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碍眼了。
摄政王可怕,许知淮更可怕,她看着他们勾结在一起,每天绷着心神,都快要绷断了。
许知淮听她说着说着都有哭腔了,不悦叹气:“今儿这么好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泪啊。你扫了我的兴,无所谓,扫了陛下的兴,你担待不起。”
夕蓝有心想要豁出去,大闹一场,偏偏又怕死,忍着泪跪下来了。
许知淮忙道:“来人,快扶夕太后起来。”
夕蓝被宫婢们扶上椅子,仍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样吧,你一直这么眼巴巴地等着,心里的确不舒服。可我现在放你出去,对我对陛下对朝廷有什么好处?”
夕蓝哽咽:“娘娘留着我也没有用啊。”
“留着你,也许没用。但放你出去了,你回到突厥,定会对朝廷百般埋怨,鼓动着部落出兵征讨,那麻烦就大了。”
夕蓝紧紧揪住绢帕,焦躁不安:“我好不容易回去了,还惹那些事做什么?我疯了不成!”
许知淮笑笑:“你现在当然这么想,因为你受人压制,被人胁迫。等你缓过来了,有依靠了,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夕蓝急了要指天发誓,许知淮也不听,淡淡道:“嘴巴说出来的话,听听也就算了。这样吧,太后是有身份的人,只要你能为陛下做些事,我心里才能踏实。”
夕蓝听懵了,这才明白过来,她要和自己谈条件。
“娘娘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一点安心罢了。”
许知淮手握着突厥公主,这是她的第一步棋。
该怎么用,总要细细思量。
突厥野心勃勃,常在幽州一带游荡挑衅,早晚还是要打的。夕蓝性情耿直,玩不出什么心眼儿,让她去探听军中情报,必定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许知淮猜想着,她在突厥一定有些信任忠诚的人,不如让他们来想想办法,如何拿出好筹码来换她。
许知淮想要的不多,要么是真金白银,要么是比真金白银还要价值百倍的情报,要么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质,宫中不差她这一碗饭。
夕蓝终于还是低头了。
她手里要什么没什么,条件是谈不成了。
等她走后,沐秀婉从后间走出来,轻轻叹息一声。许知淮没想到她在这里,看了看她道:“你叹什么气呢?”
沐秀婉和她是一条心的,不管听见看见什么,都不会节外生枝。
“姐姐身边,怎么一个可靠有用的人都没有呢。”
许知淮听了她的话,也是一叹:“我没有娘家的支持,当初也是如浮萍一样的人。先皇还在的时候,我也曾指望过他,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沐秀婉对于那天的事,一直不问不提。
她默默给她斟茶,坐到她的身边:“陛下今日登基,姐姐别学我叹气啊。都怪我,不讨喜也帮不上忙。”
许知淮微微一笑:“你是最好的,总能陪我说说话,不然我这满腹心事还能和谁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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