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眼神乍亮,整整衣袖:“本宫还是贵妃,你们擅入贵妃寝宫,已是死罪。本宫从不难为死人,咱们走一趟吧。”
院中,朱卿若被锦婳抱在怀里,虽然有些怕,却一直朝着门口看去,见许知淮缓缓走出来,含着哭音道:“母妃!”
“安儿,母妃没事。”
许知淮柔柔一笑,见众人皆是惊慌之色,扬声道:“本宫去御前一趟,你们照顾好公主殿下,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靠近她半分。锦婳,抱公主回屋,看好她!”
锦婳连连点头,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屋,秦牧沉着脸紧随其后。
朱卿若还在哭:“母妃,我要母妃……”
稚嫩的哭嚎,声声锥心。
许知淮眼神一瞬冰冷,看向为首的内廷卫低低呓语:“听到公主的哭声了吗?这哭声,本宫要你满门的性命来抵赔。”
朱宿星很会,很贼,选在这样风平浪静的一天撕破脸,横冲直撞,不留情面。
许知淮来到乾清宫外,身前是百步阶,身后是千人刀。
进进退退,生生死死,全在今天。
许知淮一步一阶来到金碧辉煌的大殿,殿中央还跪着一人,正是方才心急如焚的赵太医。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敢情又是个局,好局……合情合理,感人肺腑。
朱宿星端坐主位,仍是顶着一张面冠如玉的俊脸庞,着龙袍,戴冕冠,威严十足。
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眼里也有了几分虚势的骄傲。
许知淮抿唇垂眸,盈盈跪拜:“臣妾见过皇上。”
朱宿星望着她那双不动声色的杏眸,没有丝毫的波澜,更看不到半点畏惧和害怕。
她的不怒不怕,让他心如刀割。
“赵太医!”
朱宿星朗朗开口,掷地有声:“荣贵妃的腰牌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赵太医几乎全身匍匐在地,颤抖道:“回皇上,贵妃娘娘借故身子不适,召见太医,娘娘给了臣这块腰牌,让臣出宫去……报信。”
朱宿星厉声道:“报什么信?”
赵太医继续哆嗦:“给青衣侯报信,报平安。”
许知淮面无表情地听了,朱宿星拍案而起的怒了。
“放肆!大胆!”
赵太医连连求饶,满口冤枉。
朱宿星瞪向许知淮,眼中闪过道道光芒:“荣贵妃,你怎么解释!”
许知淮看清了他略带凶狠的眼神,也看清了他算计的心思。
今日,他要拿她的错处,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好万劫不复,才能逼着卫漓出来。
她是最好的饵。
初见卫漓时,她是饵。
初见太子时,她是饵,从来都是。
有那么一瞬,许知淮甚至觉得从朱宿星的脸上看到了卫漓的影子,他和他的脸不断交错相叠,最后化在一起……亲兄弟,总是骗不了人的相似。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你吧……”
许知淮笑了笑,坦荡闭眼。
她知道她死不了,因为当黑暗来临时,卫漓一定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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