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宿星叹了口气:“选后的事,一直都是长姐的主意,我从未说过一句话,我也从未答应过一个字。”
许知淮微微点头:“殿下不必解释,臣妾明白。”
“不,淮儿。”
朱宿星借着三分酒劲儿,扳过她的双肩,认真道:“你听我说,我当初封你为皇贵妃,已是给足了长姐面子。长姐想要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什么甄选,什么新秀!我一个都不会留下,她们怎么从文昌门走进来的,那就怎么走出去!淮儿,你信我。”
他目光灼灼,语气激动。
许知淮连连点头:“臣妾相信的。”
因着情绪激动,一股血气冲脑,朱宿星醉得更快了。
她照顾他睡下,又去看了看熟睡的女儿,她抱着那只布猫娃娃,小嘴微微嘟起,锦婳睡在外间,也是一脸安稳。
所有人都睡下了,只剩她独自清醒。
守夜的宫婢,见她一个人斟茶,忙跑过来,却被她阻止道:“嘘,小声一点,我不用你们侍奉,都去睡吧。”
许知淮倒了一杯温热的茶,起身去到庭院,坐在朱宿星给女儿新扎的秋千上,轻轻摇晃。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承诺,得到了殿下给她的安心丸。
很快,朱维桢就拟好了甄选的名单,整整齐齐十个人,都是有着世家背景的名门闺秀。
朱维桢亲自把这份名单交给母后过目,皇太后眼花,让她念了几个人名,听着倒是耳熟。
“你选的人,当然错不了,只是皇上未必领情。”
朱维桢笑笑:“皇上是明事理的人,事关大局,他不会任性的。”
太后点点头:“是啊,总不能让荣妃如愿。”
朱维桢一如既往地备好棋盘,借着和弟弟寒暄的空隙,将那份名单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朱宿星看也没看,抬手将那份名单拨下了棋盘。
朱维桢蹙眉:“皇上这么不给我面子?”
“长姐,咱们下棋叙话,本是温馨家常,何必拿这种东西为难我?”
“皇嗣事关朝廷命脉,皇上不立后,哪来太子?没有太子,群臣必生谋反之心。”
朱宿星下一颗白子:“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登基不过两个月,现在不是充盈后宫的时候。”
“那何时才是?皇上要等荣贵妃诞下皇子吗?”
朱宿星深深叹息,扔回手中的棋子,无奈道:“长姐,你知道淮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难道皇嗣对皇上来说就不重要吗?”
朱宿星蹙眉:“我已经有了安儿。”
朱维桢微诧,轻笑:“皇上说什么?安儿?咱们乐安公主也能做太子吗?”
朱宿星立刻反问:“为何不能?”
朱维桢闻言彻底没了笑容:“皇上请勿玩笑,这不是可以儿戏说笑的事情?”
“安儿是我的女儿,也是皇嗣。”
朱宿星语气平静,朱维桢哑然失笑。
“立嫡立长,安儿的生母虽是贵妃,但她的确是我的长女。”
朱维桢气得直摇头,一改往日的从容镇定,呼吸凌乱:“这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朱宿星却道:“长姐还记得吗?长姐小时候,人人都夸赞长姐聪慧睿智,英气飒爽。身为女儿身,却有不输给男子的胆识和才干。长姐曾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我也不止一次地听父皇感慨,如果长姐是皇子,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朱维桢闻言瞳孔震颤,不可思议地问道:“所以,皇上要让安儿做太子?为我争一口气?”
她猛地起身,双手重重地撑在棋盘上,以坚决的语气道:“绝对不行。皇上一旦违背祖宗规制,引起群臣反对,天下势必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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