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边我会亲力亲为,你不必担心。”
朱维桢静静道:“母后是个明白人,她最在乎的始终是你。”
朱宿星蹙眉:“长姐别这样说,母后未必全是为了父皇伤心,她也心疼你……”
一个那样柔软的人,竟然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事情都是我做的,我自会收尾。太子肩上扛的是万民生计,望太子以政事为主。”
朱维桢眸光深深:“等到这一切都结束,我自会给太子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一个光明磊落的交代。”
“长姐!”
朱宿星瞬间警觉,他从她的话里嗅出几分决绝的危险。
朱维桢抬头看他:“太子要记住,纵使我机关算尽,我对你也只有纯善之念。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也是我最珍惜的人。”
“长姐也是我最珍惜的人啊。”
朱宿星凤眸闪烁:“我是长姐教导照顾长大的,我和长姐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是一样的人。”
朱维桢怅然一笑,笑容迷离:“我早已经不是我了,你还是你。”
所有错事皆由她之手,所有的恶果也由她来吃。
她要把他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长姐……其实你可以怨我的。当年我若以死相拼,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朱宿星语气颤抖,满眼悲伤。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呢。”
朱维桢收拾心情,拍拍弟弟的肩膀:“父皇撑不了多久了,无论怎样,咱们先过了年关再说。”
是夜,朱宿星久坐书案。
看着好像在翻阅奏疏,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许知淮送来参茶,见他眸光幽幽,忍不住轻声询问:“殿下今晚一直闷闷不乐的?皇后娘娘病得很重吗?明日我带着安儿过去问个安吧。”
朱宿星回神,深深看她:“不要去,你和安儿都不要过去。”
许知淮默默点头,随即搬来一把椅子,挨坐在他的旁边。
无声的陪伴,有时比关切繁琐的言语更有用。
朱宿星伸出一只手,按在她柔软的手背上,微微用力:“年关过后,我便要接替父皇成为真正的君主了。”
许知淮微诧语迟。
“淮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知淮眼神复杂,摇了摇头。
“这意味着长姐往后余生都要背负着弑君弑父的骂名,而我是她的同谋帮凶。”
“不,不是的。”
许知淮仍是摇头,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殿下和长公主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朱宿星失笑,目光凛凛:“淮儿,如果没有长姐的保护,我不会有今天的。可我明明是太子,却谁也保护不了。长姐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殿下别这么说,殿下一直是我的依靠啊。”
朱宿星苦笑一下,掌心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淮儿,我可以发自肺腑的说我有多喜欢你在乎你。可真相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在酆都那段日子,保护你的人是卫漓。”
许知淮瞳孔震颤,还来不及猜测他的心思,只听他又道:“朝中没有人害怕我这个太子,他们畏惧的是卫漓。正因为他们怕他,我才需要他。哪怕我知道他都做过什么,我还是要原谅他,重用他,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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