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桢展颜道:“我方才说过,我信你。”
伤疤愈合后,就算长了结痂,再揭开还是会流血。
许知淮心尖上的疤,就是如此反反复复。
晚膳时,朱宿星神采奕奕,仿佛心情极好。
许知淮提起早朝的事,他风淡云轻地笑了笑:“安儿一哭,那些多嘴多舌的老臣们全都收了声。”
“安儿还小,总是哭哭啼啼的,难免有些不庄重。”
“我倒是觉得极好。”
朱宿星笑着看她:“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我只是担心安儿的身子。”
朱宿星忙道:“我只是说笑而已,你不必事事如此紧张。”
许知淮微微一笑:“我知道,殿下逗我玩的。”
他能看穿她的心,看见她心上那根紧绷的弦。
他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能让她安心吗?
卫漓不在京城的日子,总是格外惬意安宁。
许知淮再也不用担心他神出鬼没的身影,再也不用担心如何和他保持距离,人前避讳。
因为朱宿星的劝说,长公主暂时放弃了安排沐秀婉的婚事。
沐秀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她更加用心地照顾朱卿若的饮食起居,比锦婳还要卖力。
许知淮总听她说起一句话:“安儿是最干净的,能留在她的身边是我的福气。”
冬去春来,夏雨秋霜。
安儿一点点地长大了,她的眉眼张开了,人也活泼了,每天奶声奶气地说着话,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
“娘亲,为什么蜜蜂会蜇人?”
“娘亲,为什么花蜜可以吃,花朵却不能吃?”
“娘亲,为什么天上会下雨?我不喜欢下雨……”
许知淮每天要准备一肚子的答案哄她开心,偶尔思绪迟钝,只让沐秀婉陪她去玩布娃娃。
她的娃娃都是沐秀婉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连那些娃娃身上的小衣服都是她亲手绣的。当然,那些娃娃也是朱卿若的宝物。
“姐姐,安儿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我该给她做件秋衣了。”
许知淮哭笑不得:“你天天摆弄针线,怎么还不腻呢?你给她做了多少衣裳,春夏秋冬,件件齐全,都能让她穿到七八岁了。”
沐秀婉含笑道:“我没有别的本事,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她。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安儿。我看着她开心,我就开心。”
许知淮无奈:“你这样会把她宠坏的。”
“安儿是明事理的孩子,她虽然爱撒娇,但很懂事。”
许知淮笑笑:“好人都让你们做了,只能换我来严厉管教了。”
昨儿她还和朱宿星商量,该找个启蒙师傅来教安儿读书写字了。
朱宿星一脸舍不得:“她才三岁,读书识字太无趣了。”
许知淮笑:“总要慢慢学的。她现在自己也会写写画画的,殿下的笔墨纸砚被她玩坏了多少。既然都是玩,不如先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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