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来,越贵妃诚惶诚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个正着,额头沁汗,呼吸急促。
朱维桢故意道:“怎么见我一副见鬼的表情?”
“没,没有。”
越贵妃结巴了一下,说话也吞吞吐吐。
朱维桢温和笑笑:“你侍奉父皇有劳,回头让御膳房多送些补汤给你,瞧你的气色,比前几天看着更差了。”
越贵妃诚惶诚恐:“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事,臣妾不敢邀功,多谢殿下体恤。”
“嗳,你是长辈,何必这么客气。”
看似关心寒暄,实则暗藏玄机。
回去的路上,朱维桢淡淡发问:“今儿吓到你了吧。”
许知淮怔了怔,随即摇头。
“越贵妃素来喜欢你,方才她都说什么了?”
许知淮小心斟酌:“娘娘担心皇上的病情,一时有些伤感,我们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安慰了娘娘几句。”
“你安慰她?”朱维桢淡淡一笑:“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现在想不明白的事,将来一定会想明白的。”
“是。”
朱维桢看了看她低垂的脸,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如今人人都怕我,你也怕吗?”
许知淮摇头道:“殿下仁心仁德,我不怕。”
不知为何,她从她的语气神态中,看出几分莫名的熟悉。
如此阴森冷酷,气势凌人……天呐,她的眼神竟然和卫漓十分相似。
这念头匆匆一过,惹她寒战。
许知淮后知后觉,卫漓也是在朱维桢的身边长大的,他那一身的本领也是在宫里学来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宫后,许知淮再没有过卫漓的消息。
为了避嫌,她没主动问过一句,好巧不巧,朱宿星也对他闭口不谈,就算是交代差事,也没提起过青衣侯三个字。
他好像突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知淮也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小心再小心,哪怕他突然出现,也不会掀起丝毫波澜。
卫漓离宫多日,音讯全无。
朱宿星召回岳屹川,问他可有消息?
岳屹川也是一脸疑惑:“卑职还以为,殿下吩咐他出去办事了。”
朱宿星皱皱眉:“京城事多,我怎么可能让他出去呢。速速派人去找,别出了什么事。”
岳屹川应了声是。
他想,卫漓未必真的消失了,准是躲在某处暗暗谋事呢。
岳屹川亲自跑了一趟,把他能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个遍,果然在城南陋巷的一处小酒馆里找到了醉醺醺的卫漓。
他没穿官袍官靴,一袭华服,与这里寒暄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酒馆的客人都是市井之流,很多人在这里牵桥搭线做些肮脏买卖,甚至是黑市上的东西也能在这里交易。
岳屹川最不屑来到这种地方,他为了不给朝廷抹黑,也换下官服,径直来到卫漓的桌边,重重敲了几声道:“主人找你。”
卫漓抬眸,神情阴鹭,昏暗的烛光让他整张脸显得鬼气森森。
岳屹川见他不答不应,低斥道:“你窝在这种肮脏下作的地方做什么?你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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