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目光闪烁,却听朱宿星一字一句道:“淮儿,我的心里只有你,永远只有你。”
“谢殿下!”
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话。
没有感动,没有心动,只有深深的无奈。
朱宿星熬了一天一夜,梳洗过后,片刻不歇,早早地召见了酆都侯。
如今他已回城,按照规矩,自然要拜见太子殿下。
朱宿星虽有教养,却无耐心,直截了当道:“酆都这地方真的很特别,令人流连忘返。你也知道,此行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我的第一个孩子也即将出生,我想要让他出生在酆都城最美的地方。”
他点明了要奉仙宫,酆都侯当即应承下来,并无二话。
不过,他还是留了心眼儿的,推说需要人手先行打理收拾,免得失了名分的淮妃娘娘住不习惯。
朱宿星一改往日的温和包容,直接命令他:“十天,给你们十天准备。”
酆都侯见过太子,岂止一两次,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长出刺来了。
朱宿星故意拿奉仙宫做文章,也是存心惹他。
他要看他会不会低头,是不是还忌惮朝廷的威严。
明面上,看似君臣和睦,暗地里,大家都在准备动手了。
朱宿星身边有浩浩荡荡的皇极卫,酆都侯不敢轻易动手,加之卫漓也在,神神秘秘不见踪影。
许知淮悠悠醒来,不见朱宿星,便暗暗松了口气。
她的肚子没那么疼了,双腿还是不敢动弹,躺得太久,全身的骨头节都隐隐作痛。
锦婳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揉小腿,按着时辰给她翻身擦身。
“锦婳,我又成了一个废人。”
锦婳连连摇头,眼中含泪。
许知淮喃喃道:“你跟着我这几年,不是寄人篱下,就是担惊受怕,如今舌头也没了……往后的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可你还能选,若你想走……”
锦婳不等她说完就张嘴大哭,哭得极其委屈。
“锦婳,上次他砍你的舌头,下次他可能会砍你的脑袋。”
许知淮不是吓唬她。
离着真相越近,她和卫漓鱼死网破的时机也就近了。
锦婳拼命摇头。
情急之下,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水,地上比画写字:“要死一起死。”
许知淮无奈一笑:“我这样机关算尽的人,身边还有你这样的忠诚的好人,实则我幸。”
她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算了一笔账。
从顶替“许知淮”到京城,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从遇上青衣侯卫漓之后,她自以为她能找到办法,结果被卫漓虐得身心俱废,好不容易遇到了太子,她唯一的光。
可他从未见过人间疾苦,柔弱过了头。
算来算去,都是输定了的结局。
许知淮又不自觉地抚向自己的肚子,她还失去了两个孩子,她拿他们谋前程谋机会,又换来了同样的噩梦。
如果这孩子保不住了,她的命也难保……想着想着,许知淮忍不住苦笑一声,口中默念自己的名字:冉宁珂啊冉宁珂,你还有路可以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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