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又走回她的面前,轻挑她的下巴,看着她楚楚含泪的模样:“你舍不得谢宁朝,也舍不得小爵爷,那就舍得自己吧。明儿我命人为你置办一处清幽小院,挂上红绸匾额,提名金粉佳人,看看有多少脂粉客登门求欢?一天十人,一年千人,总归能凑出千金之数吧。”
谢无忧闭眸流泪,哀哀服软:“娘娘,我照做就是。”
许知淮松开了手:“瞧你,非要我做个坏人,才肯明白其中利害。你祖父比你痛快多了,听说他昨儿又交了一本账册,其中交代了不少麾下党羽贪墨的罪证,跟着还要亲临州郡去查税呢。”
谢无忧认命般地叹气:“祖父一向杀伐果断,而我总是……犹犹豫豫。”
“你的娘亲姐妹还等着你救命呢。”许知淮淡淡道:“过几日,会有人过来和你接头,小爵爷正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你也该给他一个惊喜。”
情情爱爱的事,用不着别人教,点到即止。
许知淮匆匆回宫,却见朱维桢来了。
她过来探望沐秀婉,见她有些憔悴的模样,难免关切几句:“好端端的,怎么病了这么久?太医院怎么说?”
“一点风寒罢了。”
沐秀婉还故作模样地轻咳几声。
朱维桢皱眉心疼:“就要开春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咱们好一起出去赏花。”
“好。”
许知淮也附和点头。
朱维桢转眸看她:“方才见你不在,我还纳闷呢?听宫人们说,你出宫去了,可有买什么新鲜玩意给婉儿解闷儿。”
许知淮早有准备,摆出一样样精致的小物件和几盒糕点:“听说燕之坊进了些新货,妾身全都买回来了,希望小郡主喜欢。”
朱维桢扫了一眼,淡淡微笑:“如今真是不一样了,宫外的东西也做得这么精致。”
沐秀婉还是懂事的,拿起一样直说喜欢。
三人相对,一时无话。
幸好,朱宿星及时出现,不过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许知淮忙迎了上去,柔声关切:“殿下今儿怎么早就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就见岳屹川有些垂头丧气的背影,心知有事发生。
朱宿星见长姐也在,抿了口茶,直接道:“帮我个忙,越贵妃那边还是推了吧。”
朱维桢轻笑:“越贵妃难得帮人做媒,怎么就这么难呢。”
朱宿星只是摇头:“屹川就是块大大朽木,我也没办法。”
许知淮这才明白,又是岳屹川的婚事。
奇怪,他素来对殿下忠心耿耿,从不反驳半句,官场联姻有何不妥?
许知淮越想越觉得有隐情。
待到夜深人静,她与朱宿星亲密依偎,悄声叙话:“殿下嫌少动气的,没想到,岳大人也有这样放肆的时候。”
朱宿星似叹非叹:“他不是放肆,而是执着,不撞南墙不回头。”
“哦?”
许知淮歪着头想想:“难道岳大人已有心上人了?”
朱宿星又是一叹,语气加重:“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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