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对他作一揖:“殿下,臣一向直来直去。”
其实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伤心事,他根本不在乎,今儿只是在太子面前走个过场。
卫漓咄咄逼人,一番盘问下来,许知淮回答得滴水不漏。因为她早就把这些话背得滚瓜乱熟,决不会露出破绽。
真正的许知淮家世背景清白干净,祖上三辈都是读书人,经得起追查。而且三年了……她做了三年多的许知淮,时时刻刻不敢松懈。
眼看着戏演得差不多了,许知淮就要哭背过气去了。
对面的朱宿星更是满脸心疼。
卫漓冷笑。
看来这女人还有些用处,于是他收起了杀心:“殿下,臣问得差不多了,后续还需仔细核查,臣也希望今儿许姑娘说的都是真话。”
朱宿星语气笃定:“你多虑了,她本就是个纯善之人。”
卫漓又笑:“好,美人落泪,岂能少了惜花之人的怜惜呢。臣先行告辞,免得扰了殿下的好心情。”他说完起身行礼,匆匆告退。
许知淮泪眼朦胧,心底起疑:他就这么放过她了?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太子殿下的反应。
朱宿星已然起身来到许知淮面前,轻轻拍抚她的肩膀安抚着。
许知淮怯怯抬眸,见太子一脸温柔地望着自己,眼泪流的更凶了悲伤且无辜。
朱宿星更觉心疼,轻轻一叹:“你不是无依无靠,以后我来照顾你。”
“多谢殿下。”
对许知淮来说,这温暖的怀抱还不够扎实牢靠。
她擅自下这一手,主动交代底细,便是让卫漓少了一个拿捏她的把柄。
他素来记仇。
之后的几日,天下太平。
朱宿星待她温柔如初,皇后娘娘那边也没再派人送来避子汤,显然她们知道了太子对她那份情意有多纯洁。
晨起,窗外下起了毛毛雨,润物细无声。
许知淮守着一屋子的宁静,专心发呆。今儿朱宿星出宫去了越王府,午膳只留她一个人吃,景安才要摆桌,就听外间来人:“玉嬷嬷来了。”
许知淮回神,起身行礼。
玉嬷嬷一改之前的轻蔑嘴脸,笑盈盈来请她。
“姑娘这边这么早就摆饭了,真是好胃口。先别急,随我走一趟。”
许知淮故作受宠若惊。
玉嬷嬷皮笑肉不笑:“娘娘要赏姑娘,姑娘快去谢恩吧。”
无功不受禄,哪来的赏?还要玉嬷嬷亲自来请?就算随随便便派一个人,她也得老老实实听话。
看来,此行不善啊。
一瞬间的犹豫之后,许知淮柔柔笑了:“谢嬷嬷,劳烦您带我走这一趟。”
“行了,客气话少说,别耽误功夫。”
宝院华殿,雍容奢丽。
许知淮垂眸行礼,一脸乖巧,还未见得娘娘真容,却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娘娘,人就直接交给我吧。”
卫漓的声音如一道急急的闪电劈在了她的耳畔,劈在她的心口。
“本宫还未发话,你先急了。”
卫漓笑而不语,静立等待。
皇后娘娘看了看许知淮僵直的身姿,又看了看轻松自在的卫漓,语气淡淡:“你跟随太子多年,理应为太子分忧。人可以交给你,只是别对她使那些手段,有话好好说。”
卫漓当即应下:“娘娘放心,臣不会伤她性命。”
许知淮心中骇然。
趁着殿下不在宫中,皇后娘娘这是把她交给卫漓,且全权由他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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