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温柔,一眼万年。
许知淮抬眸,与他缠绵的目光撞上,心间密密麻麻爬满了主意,然而,她还是沉住了气,缓缓后退与朱宿星保持距离。
朱宿星十分真诚:“若你愿意,将来我可以给你侧妃之位……”
许知淮悲伤一笑,仰起头看看天上的白云又看看四周茂盛的松木,高不可攀的朱红宫墙,最后才望向朱宿星:“这几日承蒙殿下细心照顾,赐我锦衣玉食,赐我满庭芬芳,可惜我终究是个过客。殿下大婚,普天同庆,更事关朝廷社稷,我明白的。”
刚刚急火攻心,差点失了主动,点头答应又如何?
将来的侧妃之位有什么用?
卫漓发疯不会让她活过三天……
许知淮以退为进,朱宿星心疼又着急:“你失望了是不是?”
“我不想让殿下为难。”
“为难?”
许知淮抬眸看他,眸中闪过流光:“宫城虽大却不养闲人。主子们各居其位,宫人们各司其职。我既不是主子也不是奴婢。就算殿下满心疼我,旁人呢?说到底,尊卑有别。偏偏我生性散漫,学不来谄媚讨好又无依无靠没有官亲撑腰……殿下若怜惜我,不如把我当成惊鸿掠过的飞鸟早早放出去吧。”
朱宿星闻言颇有些震惊。
初见时,他便倾慕许知淮清灵无双的淡雅,欣赏她出尘脱俗的谈吐,可她进宫以后日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今天好不容易肯开口,却是字字扎心。
“你走了,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走的。”
朱宿星沉沉叹了一口气,拥许知淮入怀,如珍如宝般地紧紧抱着:“是我考虑不周,委屈你了。”
许知淮安安静静,任由他抱着。
口头承诺不能算数。
朱宿星动作很快,当晚就赐给许知淮一块沉甸甸的腰牌,足金镶玉,赫然刻着“建章”二字,这腰牌独一无二,见牌如见人,可传太子手谕。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文皇后的耳朵里。
朱宿星过来请安时,文皇后询问此事:“本宫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太子这样破格费心。”
朱宿星直截了当:“儿子很喜欢她。”
文皇后一脸温和:“喜欢就留着吧,只是别坏了规矩。”
“她无名无分,实在委屈。”
文皇后微微沉吟:“你平日素来稳重,怎么突然莽撞起来了?太子尚无正妃,其他人又哪来的名分。”
“儿子想为她破例一次。”
见朱宿星目光灼灼,文皇后更是摇头:“太子好糊涂啊。”
朱宿星的婚事本就不是什么天作之合。
皇上要谢家安分守己,而谢家要的是“天下第一臣”的体面,哪怕以后太子登基继位,成了新君。等到谢无忧诞下的皇子,顺利成章成为太子,御前殿内仍有谢家的一席之地。
双方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近来外头太乱了,文皇后不想节外生枝。
“后宫的事,无需太子费心。皇上近来为了淮州赈灾一事,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太子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荒废时日!”
朱宿星知母后动了气,直言道:“儿子的婚事已经让父皇母后做了主,如今儿子只是想要一个倾心相伴之人,绝无松懈享乐之意,更不会耽误政事。她是无辜的,是儿子执意留她在宫中!母后若觉得儿子任性,那儿子就任性一回,只这一回。”
文皇后自认为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今儿却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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