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房间里,药香弥漫。
厚重的帘帐内,美人沉睡。
自那晚过后,许知淮变得格外沉默寡言,哪怕是对着锦婳,一天下来也没有两句话,又熬过一道鬼门关的她,看似心灰意冷。
南姑姑有心宽慰,才说了两句话,就听许知淮轻声问道:“侯爷何时再来?”
南姑姑摇头:“我不知道的。”
“姑姑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姑姑告诉我吧,好让我有个准备。”
“姑娘要准备什么?”
许知淮一字一句:“准备陪着侯爷尽兴,陪着侯爷玩命。”
南姑姑闻言手上微微一顿,看向许知淮波澜不惊的侧脸,她弯长的眼睫忽闪忽闪,一双杏眸幽暗不明。
花蔫了就不好看了。
南姑姑只道:“只要姑娘效忠侯爷,姑娘将来必定是宫中的贵人。”
许知淮无言笑笑。
贵人?
她在卫漓的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不过只是他豢养的一个玩物。
经过几日的休养,许知淮的伤势恢复神速,不止是良方正药的功劳,更是她自己能吃能睡的益处。
那晚之后,卫漓再没有出现过。
许知淮心里却一直“想”着他,想他还会出什么新花招来折磨自己,想他为何要献美人给太子?难道和吴远目的一样,为了巴结?
是啊,一只疯狗见了畏惧的主人也会收起獠牙摇尾巴。
要对付那个狗崽子就得做他的主人才行……做不了他的主子就做他主子的女人。
山不转路转。
许知淮望向窗外,灿阳之下,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也明媚起来。
日日看厌的景色也有了新意。
只要足够光明,便没有照不亮的阴暗,只要足够强大,便不用再在受人欺凌……总之,还有希望。
她突然好心情的勾勾嘴角,惹得锦婳暗暗吃惊,忙左右看看,小声道:“姑娘怎么了?”
许知淮微微摇头,藏起内心一点点长起来的希望。
耐着性子又等了几日,卫漓终于来了。
这次他是白天来的,光明正大,不似往常那般低调神秘。
许知淮再换新衣,最上等的苏州云锦,最柔软的貂毛披风,她莲步轻移,缓缓来到卫漓面前。
“给侯爷请安。”
他今儿没有穿官袍官靴,一身便服,风尘仆仆,怕是刚刚从哪里奔波回来的吧。
卫漓乌沉沉的眸子略过她的脸,她的眉眼。
白里透红的气色尚佳,再不见半分病态的苍白,美中不足的是,一双杏眸空洞黯淡,毫无灵气。
卫漓长眉轻挑:“看你伤都养好了,咱们再出去走走吧。”
许知淮闻言一颗心立马悬了起来,下意识地咬咬唇。
卫漓明知故问:“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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