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支离破碎,却还活着。
撕碎了的可以再拼回来。
许知淮躺了整整三天,才能勉强下床行动,锦婳衣不解带地陪着她,巴掌大的脸又瘦了一圈。幸好,如她这般千疮百孔,也有人急着给她续命,靠着那些名贵的补品,再虚弱的人也能润出个好气色。
南姑姑近来盯人盯得紧,尤其看着许知淮喝药,一滴都不许剩。
许知淮不是傻子,光尝味道也知道又换了方子。
“姑姑怎么换了药,也不同我说一声?”
“姑娘并非行医懂药之人,还是少费些神的好。”
许知淮微微皱眉,一脸慎戒:“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喝?”
她是卫漓的人,不得不防。
南姑姑沉吟片刻,好言好语地劝说:“姑娘小产虚弱,要大补才行,所以多添了几味名贵药材。”
许知淮听了话,瞧了瞧她,深知这碗药自己躲不过去,索性痛快喝了。
南姑姑甚是满意。
不多时,许知淮的小腹剧痛难耐,她翻身下床,恍然发现身下的衣裙赫然被血染红,她轻呼一声,想起那日血肉淋漓的痛苦回忆,登时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唤来南姑姑,质问她。
南姑姑不紧不慢地吩咐丫鬟嬷嬷给许知淮更换衣服被褥:“姑娘切莫惊慌,熬过这一关,姑娘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许知淮疼得浑身颤抖,咬紧牙关:“你敢阴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南姑姑面无表情:“姑娘,没有侯爷的吩咐,谁敢动你分毫。侯爷交代过一定要干干净净,永绝后患。”
许知淮听得心寒,寒彻骨髓。
她明白了。
卫漓不会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断子绝孙,无依无靠,他要让她死心塌地,一辈子做他的禁脔,做他的棋子。
好恶毒的畜生!
之后的几天里,许知淮下身一直流血不止,小腹绞着劲儿地疼,然而,对她的折磨还远不止于此,不但练舞的功课一日不能落下,那些负责教导的嬷嬷们更是毫不留情,恨不能把她的身子骨折断。
旧患添新伤,简直苦不堪言。
锦婳心疼不已,求了南姑姑好几次,给姑娘求情,结果只换来一顿打骂。
许知淮护不了锦婳,只让她守着自己,莫要再求她们。
无心之人,何来慈悲?
南姑姑倒是从容自在,像是没事发生一样,仍每日亲自给许知淮缠腰束身,生怕她长胖一分:“姑娘天姿国色,身段玲珑,加以时日勤学苦练,必能在人前惊艳四座。”
许知淮心里很清楚卫漓的打算,为了把她献给太子他煞费苦心,这些真金白银总不会白花的。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卫漓为什么把自己玩弄过的女人送给当今太子,他究竟存了什么心?讨好还是阴谋?
他总不能让她去当刺客吧?
多可笑!
她犹自出神,南姑姑突然又拿来一套新衣裙,金丝织锦,烟云蝴蝶。
许知淮下意识想到什么:“侯爷今晚要来?”
南姑姑眼神中含了几分笑意:“十天了,侯爷该来看看姑娘了。”
许知淮沉默应对,面无表情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他又要来折磨她了,这次又是什么花样……
卫漓总是在夜里出现,伴随着黑暗而来,像只狩猎归来的狼,抽空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和禁脔。
许知淮收拾好心情,不哭不闹,不喜不悲,取而代之是清清冷冷的安静。
他一来,屋中的烛火都跟着颤了颤。
许知淮缓缓起身,微微俯身行礼:“给侯爷请安。”
他没说话,径直朝她走来。
许知淮垂着眼帘,站在原地,努力控制自己僵硬的身体不往后退,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一角他的衣袍,金丝银线勾勒出来的祥云团纹点缀着稀稀疏疏的暗红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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