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漓没有吼她,反而与她贴耳低语:“你若不依,本侯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听话,只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肉,何必呢?”
他的眼神里透出惯有的狠,他掰开她的下巴,粗暴直接,再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拒绝。
汤药顺着喉咙,滚烫苦涩。
他看着她咽下,看着她痛苦。
“咳!咳!”
许知淮呛到窒息,满脸涨红,药汁苦入心扉,令她深深绝望。
卫漓放开了她,任由她歪着身子倚靠在床边,他起身交代南姑姑:“一定要弄干净。”
“是,侯爷放心。”
干净……
许知淮悲愤交加,哑着嗓子喊起来:“要多干净!你们干脆把我开膛破肚全都掏出来才干净!”
卫漓垂下眼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侯还会再来看你的。”
南姑姑上前半步:“侯爷,姑娘就交给老奴吧。”
卫漓眼神别有深意地再看向许知淮,美人苍白,惹人怜惜,心中更加笃定她是个好苗子。
饶是日日对着这张俏脸,谁能不动心呢?
许知淮望着卫漓转身而去的背影,恨不能发疯冲上去撕了他们。
南姑姑站在床边,一脸风轻云淡地劝说:“姑娘莫要争一时之气,有些东西留下来也是麻烦,不如当断则断,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滚!滚出去!”
许知淮喊得太用力,小腹一阵坠痛,像是被什么沉重的钝器狠狠砸了一下。
南姑姑知她难受,立马唤来丫鬟们照顾侍奉。
许知淮哭得上气不接消气,想把她们都撵走,每喊一句就是一阵痉挛剧痛,渐渐地,她没了声响,只剩虚弱疲惫的身躯苟延残喘。
她觉得自己身体好像破了,像被一把把斧头开膛砍腹,砍出一个个血流不止的大口子。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被子,染红了丫鬟们的手,怎么止也止不住。
众人慌张,而她死气沉沉,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声嘶力竭,恍恍惚惚,许知淮默默看着南姑姑用一方手帕包了什么东西,匆匆转身出去。
她知道那是什么……血肉,她无辜的血肉,才只有那么一点点。
可怜可悲!
卫漓!
畜生卫漓!
许知淮痛苦地闭上红肿干涩的眼,只在心里不断咒骂着。
大雪过后,北风肆虐吹得窗棂吱吱作响,寒意从四面八方钻进来,透过帘帐被褥往许知淮的身上爬,好像嫌她还不够惨似的。
许知淮失血过多,身子很虚,手脚冰凉,被子里的汤婆子换了又换,怎么捂都捂不暖。
锦婳坐在床边,守着火炉,小心翼翼给她掖紧被子,她的双眼肿得厉害,鼻尖也是红的,时不时地吸鼻子。
许知淮抬眸看她:“别总是哭哭啼啼的,南姑姑要找你的茬,我也护不住你!”
锦婳咬唇,连连点头,忙转头用袖子呼噜一下脸又转回来。
“奴婢不哭,奴婢就等着姑娘快点好起来。”
许知淮目光幽幽:“我自然要好起来。只是可怜了你,跟我来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锦婳摇头:“奴婢的命是姑娘救的,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姑娘。”
这本是表忠心的好话,听在许知淮的心里却莫名悲凉。
“我当初是救了你,如今却害了你。”
锦婳吸吸鼻子:“不,早知如此凶险,姑娘就不该来京城,不该代替我家小姐去吴家……”
许知淮闻言警觉皱眉,对她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世上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许知淮。
锦婳慌忙捂嘴。
许知淮拍了拍她手背,十指冰凉:“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起!要烂在肚子里!”
锦婳点头:“奴婢知道了,可是咱们往后怎么办啊?”
许知淮闭了闭眼,意味深长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