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唐子胤并非有意针对钟灵毓。
他只是仇恨金世宏,一时疏忽,才造成连锁的悲剧发生。
于公,唐子胤罪不至死。
于私,沈怀洲也不愿意他死在钟灵毓的枪下。
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死在自己妻子的枪下,沈怀洲余生都无法安心。
沈怀洲试图说服钟灵毓,可钟灵毓听不进去。
她很冷漠,一句话都不肯对沈怀洲说。
沈怀洲疲惫不堪,“灵毓,除了要唐子胤的命,你想怎么对他,我都没有异议。”
“可我只想杀了他。”钟灵毓过分的固执。
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情,只有浓浓的仇恨。
沈怀洲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守在她旁边。
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钟灵毓不再提及杀了唐子胤的事情,也没再理过沈怀洲。
出院之后,钟灵毓买了一块布料,还有一些漂亮的线。
布料很柔软,是红色的。
钟灵毓每天都安静地靠在床边,拿着这块布料忙碌。
她一针一线,绣上了漂亮的凤凰。
很快,原本颜色单调的布料,开始初具雏形。
是一块绣着凤凰的小肚兜。
两个成年人手掌大小。
钟灵毓每天都会抓着这肚兜哭。
沈怀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想和她说些知心话,她却置若罔闻,不理会。
地上,随意丢着钟灵毓给沈怀洲织的毛衣。
毛衣还是半成品,线头全乱了。
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理不清,又剪不断。
沈怀洲坐在大厅,烟头落了一地。
李副官敲门,从外面进来,“少帅!”
“什么事?”沈怀洲深深吸了一口烟。
“老太太那边让人过来问问,少夫人情况好些了吗?”
沈怀洲眼眸沉痛,他指尖的烟燃尽,不小心烫到指腹,他却没什么反应,“她还是那样,每天拿着那只肚兜哭。”
微微红了眼眶,沈怀洲声音有些抖,“她听不进去我的话,也不肯理我,偶尔会生病,生病的时候,她也会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每天的事情千头万绪,唯有钟灵毓的事情,最让沈怀洲为难和操心。
李副官叹道:“少夫人这样也属实正常,短短一天时间,亲身父亲没了,孩子没了,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少夫人没有发疯,就已经很好了,少帅,你要多给少夫人一些时间。”
沈怀洲无力地垂下手臂,“她怨我恨我,我都能承受,只是她身子弱,每天都思念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我怕她身体熬不住。”
“少夫人只是暂时走不出来,以后会好的”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急促又剧烈的敲门声。
随后,一个卫兵惨白着脸推门而进,气喘吁吁道:“少帅,驻地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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