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佣人端了盆温水上来,给钟灵毓擦拭着身子。
钟灵毓虽然很羞,可她没什么力气说话,只能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着不说话。
佣人说:“太太,我虽然只是佣人,可也不得不多说一句,希望您别介意。”
钟灵毓向来善待家里的佣人,她淡淡道:“不妨事。”
“先生整日这么忙,有时候对家里一时疏忽,也情有可原。”佣人拧着潮湿的毛巾,轻轻擦拭着钟灵毓的脊背,“况且先生家财万贯,竟连个姨太太都不纳,只有太太您一个,已经是我遇到最好的男人了。”
钟灵毓不由苦笑。
不纳姨太太,就是最好的吗?
那对男人的要求,还真是低。
佣人继续道:“而且,方才先生回来,察觉到自己忘了您的生日,还特意去厨房,就为了给您下一碗长寿面。我在那些高门大户,做工那么多年,都没见过有男主人,专门给女主人做饭吃。全都是女主人温柔贤淑地伺候着男主人。”
钟灵毓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知好歹了?”
“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佣人赶忙摆手否认。
或者是害怕惹怒主顾,丢了工作,她没有再说什么。
钟灵毓没有跟她计较。
因为佣人说得很对。
沈怀洲把能给的,都给她了。
可是,钟灵毓很确定,她没有沈怀洲,过得肯定能更好。
她不用隐藏什么,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结婚生子,平淡度过下半生。
亦或者,她不结婚,就回邵城生活。
钟公馆的钱,虽然不足以支撑跟现在一样的荣华富贵,可足够她衣食无忧过完下半辈子。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为一些烦人难过的事而妥协
以前,能让她无名无分,留在沈怀洲身边的,是他对她无条件的爱护。
可这一切,自从有文青钰掺和进来,就全变了。
沈怀洲忌惮金家,为大局着想,会选择委屈她。
她不愿过这种日子。
说她自私也好,不够爱沈怀洲也罢。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她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钟灵毓挥退了佣人。
佣人胆战心惊离开。
沈怀洲正坐在客厅抽烟,他看见佣人下来,问:“她怎么样?”
“太太开始退烧了,这会儿正睡着。”佣人答完,便一边忙去了。
沈怀洲很担心钟灵毓。
他上楼,想悄悄看她一眼。
可门,却被她从里面锁上了。
她不想见他。
沈怀洲一脸失落地下楼。
累了一天,他却没什么睡意,一直在抽烟。
正整理完文件的李副官,从书房出来,叫了声,“少帅?”
沈怀洲慢半拍抬眸,“文件找好了?”
“回少帅,已经找好了。”
“嗯,回去吧。”
李副官没动,迟疑片刻,他说:“少帅,我觉得有件事,需要跟你讲一下。”
“什么事?”
“听跟着灵毓小姐的卫兵说,灵毓小姐把她母亲的骨灰,拿了回来。”
闻言,沈怀洲指尖突然用力,雪茄在他手里断掉。
他问:“灵毓没有把她母亲的骨灰盒,葬到我给她找好的墓?”
李副官应声,“是,或许骨灰盒,已经被灵毓小姐藏到家里的某处了。”
沈怀洲浑身紧绷。
她为什么把骨灰盒拿回家,还藏起来?
钟灵毓她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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