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则留在陈家,用了午饭。
等下午四点多,钟灵毓才到家。
钟煜明等的头都秃了。
见钟灵毓回来,他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钟灵毓欲言又止。
把钟煜明都快急死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钟灵毓叹气道:“陈伯伯说,这件事,事关人命,不太好办。”
钟煜明扶着额头,跌倒在沙发上。
三姨太扶住他,“老爷,您撑着点儿。”
钟煜明喘了几口气,“所以,吴昌的死,没办法掩饰过去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钟灵毓说话大喘气。
钟煜明心脏都要停跳了,“那就是能解决?”
“倒是能解决,可是”
“你倒是快说啊!”钟煜明急得脱发。
钟灵毓咬唇,“陈伯伯有条件,他想要五桥街的地皮和戏院。”
五桥街的地皮,还是当初钟灵毓,为了能摆脱和夏家联姻,通过沈怀洲的关系,帮钟煜明买下的。
后来,钟煜明在上面盖了戏院。
大概是地段位置好,生意很兴隆,让钟煜明赚得盆满钵满。
可盖戏院的钱,以及买地皮的钱,全是从云素清的嫁妆里拿的。
钟灵毓要把这些,全都拿回来。
钟煜明急了,“简直狮子大开口。”
那可是他现在最赚钱的生意。
钟灵毓一脸为难,“陈伯伯就看中那块地皮,还有戏院。他让我转告父亲,如果能用地皮和戏院做交换,他可以摆平这件事。”
钟煜明头更痛了。
他颤颤巍巍道:“灵毓,你再跟陈会长说说,能不能”
“父亲,我和陈伯伯说了很久,但是他只有这个要求,我也劝不动。”钟灵毓叹气。
“那听澜小姐呢?”钟煜明不死心。
钟灵毓道:“听澜插手不了陈家的生意,抱歉,父亲,我尽力了。”
她一脸愧疚。
钟煜明失魂落魄,随后破罐子破摔,恶狠狠道:“干脆把明玉交出去顶罪算了。”
跪在墙角的钟明玉,大惊失色地扑到钟煜明身上,“父亲,吴昌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即便把我拉出去顶罪,到时候警备厅查下来,钟家还是会受到波及啊。”
钟煜明一脸绝望。
他绝望的是,把钟明玉推出去顶罪,却不能将事情摆平,依旧要搭上他的戏院。
“都是你这个小贱人!”钟煜明怒到失去理智,指着钟明玉鼻子骂,骂得格外难听,“绞尽脑汁勾引男人,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他满脸恨意。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最疼的小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钟明玉咬牙忍着,愣是不吭一声。
她理智得有些可怕,甚至在钟煜明骂累了后,还能把事情的利害关系说清楚。
力图让钟煜明放弃戏院,来保她。
钟灵毓觉得,钟明玉就像个藏着獠牙的毒蛇,随时都能窜出来咬人。
这次的事情,若无沈怀洲打点,钟灵毓真的要栽在钟明玉身上。
钟明玉是个恐怖到极点的敌人。
今后,她要更加警惕。
钟煜明泄了气,他跌跌撞撞,去书房保险柜里,拿出地皮的地契,以及拟了戏院转让协议。
随后交给钟灵毓,有气无力道:“灵毓,去把这个给陈会长,就说我答应他的条件。”
钟灵毓眸光微闪,将地契和转让协议,拿到自己手里,随后坐上黄包车离开。
她根本没去陈家,而是绕着云城,悠闲转了一小圈。
然后去了军政府,找到李副官,拜托他将吴昌的事情摆平。
李副官当晚,便秘密派了人,将吴昌的尸体弄走。
然后在另一个地方,伪造出吴昌意外死亡的假象。
翌日,钟煜明在报纸上,看到吴昌在野外意外死亡的消息后,总算松了口气。
三姨太道:“这都托灵毓小姐的福,若非灵毓小姐和陈家关系好,这会儿,恐怕不只要单纯交出一家戏院,连咱全家人的命,都可能会不保。”
钟煜明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是丢了戏院,就像扒了他一层皮。
他肉疼得很。
看完报纸后,他大病一场,突然卧床不起。
钟家都乱了,赶紧把钟煜明送去医院。
整个钟家,除了佣人,还剩下钟灵毓、跪在墙角的钟明玉,以及依旧伤重不起的钟明圆。
钟灵毓走到钟明玉面前,扯过她,扬手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钟明玉没反应过来,怔怔看着她。
钟灵毓道:“半夜幽会吴昌,故意告诉他错误的房间,意图让吴昌毁我。这一巴掌,真是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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