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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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四千字)(2/2)

    张良默然。

    秦落衡继续道:

    “汝等贵族跟天下底层民众是两个社会。”

    “对于芸芸众人而言,他们希望的只是在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下,安居乐业,自食其力,而非是让人随意欺辱、随意践踏,随意杀戮,而朝廷的职责便是维护底层人最基本的尊严和生存的权力。”

    “大秦如今的乱象,你知道原因,我同样清楚。”

    “大秦错的是制度吗?”

    “不是。”

    “有问题的是人!”

    “人都有私心,想做到依法治国,本就不现实,何况山东六地一直都首鼠两端,想在这种情况下推行秦制,几乎不可能。”

    “有问题,自然当有原因。”

    “原因便出自始皇!”

    “天下一统,对始皇而言,是一股巨大压力,以至让始皇有些趋于保守了,为了快速短时的稳定天下,从而做出了一些取舍。”

    “事实证明,始皇的决定是错误的!”

    “天下一统之后,首要的应是对天下旧势力进行大清洗,唯有如此,天下才能快速从‘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中拨乱发正,才能快速的肃清天下窠臼,从而让天下更快的恢复到太平安稳。”

    “不过在做出那些决定之前,谁也不知那些决定是对是错。”

    “自古以来,天下诸侯争锋,一向讲究斗而不破,不会真的赶尽杀绝,而且天下诸侯间,联姻不断,就如我大秦,秦楚更是互为姻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始皇的决定,其实在当时来看,并无问题,只是在后世人看来,或许有些心慈手软了。”

    “而这其实也正常。”

    “毕竟,大秦是第一个大一统王朝。”

    “没有任何借鉴可言。”

    “从我入世以来,我渐渐明悟了一个道理,想治理这么庞大的大一统帝国,光靠口惠仁政是完全不可行的。”

    “天下需要的其实是‘暴君’!

    !”

    “世人皆言秦政残暴,秦法严苛无情,但这未尝不是对的?”

    “至少”

    “证明了法制的正确!”

    “也唯有‘暴政’,才能让所有人都敬法畏法,也才能让所谓贵族、乡绅、士人,从以往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重新的把脚踏到实地上。”

    “集权王朝,只有法制一条路。”

    “尔等就算复国,最终还是会走回大秦老路,只不过是以上百万、甚至上千万民众的性命为代价。”

    “张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但你可曾去过韩地,去问过当地民众,他们对韩国灭国是何看法?他们是否也有你这般的国仇家恨?”

    “你所谓的复国其实很狭隘。”

    “充其量只是你们六国贵族心有不甘罢了。”

    “但也仅此而已。”

    “家?国?”

    “呵呵。”

    “现今天下民众哪有家国之念?”

    “只有士人在奔走相告,互相呐喊罢了。”

    “以往的国家之念,只是封地领主罢了,以往的士人何曾在意过自己的出身?又何曾在意过去哪里效力?那时的社会,何谈家国情怀?又哪来国家之念?”

    “然大秦目下做的事,才是在凝聚真正的家国之念,等中国大地上的畛域阻隔、关卡,全部清理完毕,地方民众不再以川防以邻为壑,辄于外患竞相移祸,而是同仇敌忾,共渡难关之时,那才是实现了华夏的真正一统。”

    “也只有那时,才会有真正的家国情怀。”

    “唯如此。”

    “方可称为大一统帝国!”

    “也可称为国家!”

    秦落衡看向张良,澹澹道:“天下之所以有如此乱象,其实并非是你们六国贵族在搅动风云,也非是秦政残暴,只是朝廷没太过在意罢了,因为大秦的目标,从来就不止于眼下,而是着眼于长久。”

    “所谓六国余孽,不过纤芥之疾。”

    “朝廷若是真狠下心,你们哪有什么闹事之机?”

    “不过,朝廷对你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加上以往你们虽在各地兴风作浪,但毕竟没有真的摆到明面上,只是这次大举闹事,终究是触碰了底线。”

    “或许天下该到了整饬的时候了。”

    张良目光阴晴不定。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因为不清楚秦落衡的真实伤势,因而不太敢轻举妄动,以防被秦落衡斩杀,继而让秦落衡成功逃出。

    但秦落衡的这番话,让张良彻底起了杀心。

    因为秦落衡太冷静了。

    他对天下局势看的太清楚了。

    这样的人,一旦上位,对他们六国贵族而言,将会是一场灾难。

    而且秦落衡比秦始皇更冷血。

    也更弑杀!

    再则。

    他已经反应过来。

    秦落衡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说服他,而是在有意拖延时间,秦落衡一路逃亡下来,体力消耗很大,加上身上有伤,所以才不得不停下。

    而他却中计了。

    张良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但这其实也怪不得张良,一方面秦落衡勇武之名在外,他的确有些拿捏不准,再则,秦落衡最初那副镇定自若的神色,的确很唬人,其次,秦落衡抛出的观点,也让张良有些意动,种种原因,让张良迟疑了出手。

    张良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在听到耳畔传来细索声响时,却是不敢再犹豫,直接举剑刺向了秦落衡。

    见状,秦落衡面色微沉。

    他的伤势其实比表现出来的要重,甚至已有些影响发力,不然他不会有意出言拖延,而这的确为他拖延了不少时间。

    他目光微不可查的瞥了眼四周。

    他自然也听到了声响。

    不过,他并不敢太分神,在张良长剑刺过来时,也是连忙举剑做格挡,因而他并不清楚是那边的人先到。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一道声音倏地传来。

    “张良,我来助你!”

    闻言。

    秦落衡脸色顿变。

    在挡下张良一击之后,迅速朝后侧奔走,根本不做纠缠。

    奔走间,已退后了十来步,与此同时,魏公子陈余持剑赶了上来,而也就在这次,又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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