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是落在泥地上的,溅起的泥点子拍打在墙上或者树干上,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还有些,似乎是浇在人身上的,软软的,声音“噗噗”很闷。
人身上?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要睁开眼睛,可长时间保持的习惯,让我没有这么做,耳朵更加支棱起来,仔细分辨着外面的各种声音。
这么大的雨,怎么会有人来?
还是在村长家房子后面!
我一激灵,就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一想到师父说的话,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我低低地叫了一声:“师父!”
师父没有反应。
“师父?”我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可依旧没有回应。
我有点儿慌了,努力压制着呼吸,耳朵侧过来,却没有听见熟悉的呼吸声。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其他,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可旁边的竹床上,哪里有师父的影子!
“师父?”我又高声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
农村的夜晚,都有个木桶放在屋里给人方便,不用出去。
要是平时,可能就不用,出去哪里都是厕所,但是下着大雨,村长就把搁置了很久,带着淡淡骚臭味儿的木桶拎进来了。
师父不可能出去上厕所。
那他去哪里了?
我看着漆黑的屋子,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忽然就停歇了。
周围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下床,穿上鞋,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就伸手打开了。
门外就是村长家客厅,吃饭的桌子还在那里放着,大门没关,外面的雨都打进来不少。
我快步走了出去,来回看了看,师父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走到门口,寂静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雨也停了,耳朵里也听到了声音。
村子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好些人往前面跑着。
但是太黑了,看不清楚。
我只能跑到大门口朝外面看去。
我看到了石柱,还有六七个不认识的男人,打着手电筒,一个人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麻袋。
麻袋里有东西在动。
“快点儿!那边都等着呢!”石柱说道,显得很兴奋。
“你们干什么去?”我大声问道。
可他们似乎听不见似的,没有人搭理我,转眼就往村子里跑去了。
白天的时候,石柱还被吓得魂不附体,到了晚上怎么又来了精神了?
我回头看看村长家的屋子,漆黑一片,我师父又不见了,仔细琢磨了一下,我干脆推开栅栏门,跟了上去。
这几个人扛着麻袋,七拐八拐地来到了村子后头一个人家。
这户人家不大,石头屋子很破旧,但里面灯火通明的,窗子上还贴着大红喜字,几个妇女正笑呵呵地看着门口,其中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起来很眼熟。
看到人来了,她们赶紧上去,“你们可算来了,石锁这个光棍儿汉,总算有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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