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车上,九菲自感注意力被转移一些,但心情依然不好。
像周身被罩上一个厚厚的透明玻璃,压抑困闷,滞重不畅。
现在,唯一确认的就是魏之善生前真的因为某个项目,让丁正永等一些人跟着投资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项目呢?
一番思索之后,回想起王敏杰说过的一些话,九菲拨打赵小六的电话。
“赵老板,”接通电话,九菲抱怨的说,“你可真难找!”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会对我朝思暮想啊。”
“看来心情不错,又有精神可以胡言乱语了。”
“再繁琐的事情,有你的一句话我也会轻松愉悦。”
“少贫嘴,正事找你。”
“九院长,”赵小六慢慢的说,“劳累了一天,都下班了还这么辛苦,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丁香梅的哥哥和丁正永的弟弟都在找我要钱,他们说几年前丁香梅和丁正永都跟着魏之善投资了一个项目……”
“这些人就是无赖,”电话那端赵小六打断九菲的话,有些恼羞成怒,“他们就看你一个女人好欺负,又听说我哥生前曾经给那两个人打过交道,所以就想趁机对你敲诈勒索,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相信。”
“我也希望他们是在对我进行敲诈勒索,”九菲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赵老板,你能告诉我你当年和王敏杰离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即便你现在和我结婚,也不能连我上次婚姻的每一个细节都要了解吧?”赵小六阴阳怪气,“再说,我不是以前都给你解释过了吗?”
九菲明白赵小六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发动自己的汽车对他说:“好吧,我现在就去监狱找朱四龙,反正他妹妹王敏杰也给我提到了,她当年跟投的那笔投资,我就想听听朱四龙现在怎么解释他妹妹的话。”
说完,九菲挂了电话。
过了一个红绿灯就是自己小区,九菲停好车,打电话让保洁来家里做家务。
好久都没有在家做过饭了,打开冰箱发现上次杨军带来的事物已经过期,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找出点糯米和大枣,淘好后放进砂锅,开中火。
以前自己情绪不好,不想吃饭的时候,婆婆总是这样给自己煮粥。
真的想她老人家,可是……
此刻,九菲打心底再一次感觉自己对婆婆的愧对。
老人是那么纯粹的一个人,可惜在她生命最后几年,自己因为复仇的心理,和她之间横着一层隔阂,把她对儿女自然本能的爱,加了色彩并拒之门外。
其实,对老人家最后几年流溢在眼中的不解和失望,九菲完全懂得,却以为自己努力的遮掩就是竭尽所能的对她孝顺。
今天想来,那些所谓的努力和勉强有什么两样呢?
那么固执的以为自己把事情拎的一码归一码,忘却了母子之间本就是一体血脉相承。
更何况……
“千万不能冲动,别着急行动,等我回去。”赵小六发来消息。
九菲笑了,转身跑进厨房把煮汤锅的火关到最小。
响起敲门声,开门却没人。
门口地上放着一张纸条。
九菲弯腰捡起来,a4纸打印的。
“不要让警察再查老屋的事情,不然你老公干过的那些事情也全部会被掀开,你现在的公司和生态疗养院都将不保。”
楼栋的脚步声快速消失,九菲关门走到卫生间窗口,发现一个脚步匆匆的模糊的身影正向外走。
先是遭到他人索要金钱,现在又被上门威胁。
九菲明白,丈夫魏之善生前的财富积累一定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清白。
转念又想,为何这些人等到现在才行动?
是因为雷大鹏的双规开始害怕牵连到他们自己,还是因为没有雷大鹏失去自由和权利没人震摄了,可以才胆大妄为了?
他们这些人和雷大鹏是怎样的关系?
魏之善生前就和雷大鹏有联系吗?
这样想着,直到砂锅内的糯米粥煮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九菲让自己的思绪回归当下,走进厨房。
简单晚饭结束,刘方打来电话。
迟疑一下还是接了,作为医生,九菲深谙再完美的手术方案,也会有不可预料的术后突发。
果不其然,叶兰婷术后一直处于昏迷不醒。
九菲看一下时间,早过了麻醉期。
麻醉师技术精湛、心思细腻,是九菲任妇科主任时专门从省医挖过来的,操作流程和用药剂量自己全程看在眼里,这一点不会出事的。
那就是患者自身不可预料的突发状况引起了。
“脑补ct做了吗?”
“刚做过,一切正常。”刘方回答。
“考虑一下,是否病人体质虚弱或者对麻醉剂敏感。”九菲说,“你也不必焦虑,加大输氧量,补瓶500cc的高渗糖水,再观察半个小时吧。”
“好的。”
习惯性看了一下时间,正准备挂电话时,刘方弱弱的问:“有没有是患者的主观意识造成的?”
“主观意识?”九菲愣了,“她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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