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吃什么药啊?他身体一直很好!我感觉你们就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应该去查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女人生气了,两只充满怨气的眼神,大胆的望着自己对面的警员。
“尸检显示他胃里有致他过敏死亡的药物,而你是他死前最后见过,又亲密接触的唯一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逼婚不成一气之下杀了人。”
“过敏?什么药物那么厉害?”宋雨惊愕不已的张着嘴巴。
“你和他在一起一年多了,不会不知道他是青霉素高敏体质吧?”
“什么?!他青霉素过敏吗?”宋雨眉头皱起,眼光迷茫,双手握拳:”哎……不过,你们也不能这么凭空瞎想就怀疑我吧,难道警察都是你这样靠臆想破案的吗?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从没有没见过他服用什么药物!”
是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怎么会让一个崇拜自己的年轻女孩知道自己服用药物的事情呢?
即便知道,杨军却不改声色凛然:“证据呢?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是无辜清白的?”
“我……凭这个!”宋雨突然从沙发上一个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随手一倒,里面的东西悉数散落在杨军面前的小桌上。
陈静弯腰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摆开,对着拍摄。
“还有这些!这些!”宋雨转身又从床头柜子里掏出自己这套公寓的房产证和两张银行卡,然后随手指一圈自己房间,看着杨军的眼睛说:“可以了吗!”
扫一眼面前的东西,杨军有些吃惊魏之善生前求子心切:“如果这是魏总生前答应给你最多的条件,而你并不满足这些了呢?你能趁虚而入敢说不想取而代之?毕竟你现在怀有他的孩子……”
这也是门外的九菲想知道的,但感觉宋雨会招架不住,自己是非进去不可了。
手指再次举起要敲未敲时,里面传出宋雨的一反常态。
“难道说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那么没有底线,贪得无厌,得陇望蜀,蛇毒心肠吗?!我是做了魏总的情人,但也是他追求我好几个月才答应的。曾经我也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拼搏考上了大学,期间不但勤奋学习了内外妇幼神经学,也认真听讲了马列道德伦理学,更清楚凭我现在的条件,完全可以好好地找个人结婚生子,安度一生。更何况他是我老师的丈夫,你们以为我就不会自责后悔,没有考虑过放弃甚至逃走吗?我也想像别人一样,按部就班选择自己的生活,但我不能,”
说到此,宋雨无奈悲哀的眼神在两位警员脸上移来移去,一只手捂在胸口继续说:“你们根本不了解一个靠着勤工俭学和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把虚荣和自尊当鞋垫,为了挣钱到处兼职,却依然逃脱不掉被贫穷吞噬的人。你们无法想象她长期缺钱的崩溃和无奈!”
皱着眉头停了一下,鼓了勇气似的继续:“大胆问一下:你们家中有老弱病残的父母像嗷嗷待哺的孩子,每天都在盼着你们扣除贷款后的工资治病度日吗?你们有从小弃学外出,起早贪黑打工,依然无法拿出彩礼娶妻生子的哥哥吗?你们能理解家中年迈病残的父母,因贫至贱,被周围村民欺负不敢吭声的痛彻心扉吗?你们……”
宋雨的这段话让在听的九菲有点震惊了,她知道宋雨的坚强,感觉自己却忽略了她的忍辱。
可是她今天面对的杨军,这个工作起来大脑只有线条的男人,正沉寂如石的看着眼前因为情绪激动,泪流满脸的女人:身体直挺站立,双腿分开,双脚脚尖朝外,面部肌肉紧绷,双眼大睁含泪,说话间隙眉毛向中隆起,这一切说明委屈,压抑,愤怒和不满。
“是魏总,”宋雨泪水已经由断线的珠子变成连线,绵绵不绝的往下流,声音中饱含浓浓的哭泣和抽噎:“是他给了我梦寐以求的一切!我感恩还来不及,心甘情愿不计名分的为他生孩子不仅仅是报答,难道说爱他就一定要嫁给他吗?!我为什么要去杀了一个对自己有恩有爱的人?你们如果有本事让他活过来,我可以拿自己的一生来证明给所有人看!”宋雨一口气说了太多,很快无力的跌落在沙发上,蜷缩哭泣。
“基本确定她是怀了死者的孩子。”杨军心里落实答案后,看一眼身边的陈静,暗示他们可以离开了,依然面色不改的对着沙发说:“这些东西我们会考量,如果想到什么务必及时联系警方。”
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杨军悄悄站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门,却依然只看见一缕衣衫闪进电梯。
“你还是来了……”默默叹着,疑云幽起:为何刚好会出现在这里呢?
扭头看沙发上的宋雨,杨军突然对她刚开始的“胸有成竹”豁然开朗。
“九菲呀九菲,这么做到底是在挑战我,还是挑战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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