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确实伸手去扶了那个老人。
老妇人颤抖着站起身，但是随即又蹲下，双手合十地祈祷。
她念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就像刚才一样。
好像多出了一个名字，比起刚才。
直到外面那摇摇欲坠的警笛渐行渐远，老妇人才自己站起来，回身进入病房。
“谢谢你，谢谢你。”她对二十三号说。
“我说，这真的是新院长吗？”身后传来疑问的声音。
原来是护士正在拖地，拖的地方正是刚才那个男人吐唾沫的地方。
“当然是了，通知都发出来了呢。”另一个也在站在那里，手上提着一个水桶。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病人自杀的责任就到了院长头上，就像”
那个护士突然降低音量：“就像被预谋陷害一样。”
脚下的步伐快了一些，二十三号往走廊深处过去。
往左，是十二号病房，往右，是活动室。
她选择往右。
那个小女孩依旧在那织娃娃，旁边也依旧有一个护士陪同。
走到书架前，她开始翻找。
顺利地找到那本厚重的册子，对，就是上次那个瘦削的女生给她的书，现在她想看看了。
《荣耀的史录》，她拿着这本书，然后立刻翻开封面。
“他们二十三个人就这么守护着这个国家。”
这是前言部分。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能力与功绩。”
她小声地读。
“他们备受这个国家的人民爱戴。”
“但是他们在史书中总是被作为一个团队来称呼，被抹掉姓名和长相。
“他们就这么守护着这个国家。”
“谨以此书，献给这些战士们。”
她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就和戴眼镜的双眼对上目光。
“看到哪了？”会会简略地问。
“前言。”二十三号也简单地答。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读书？”会会挠挠头。
“好像吧。”二十三号紧紧盯着这个女生的眼睛。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却伸手抓住想要离开的会会的病服。
“陪我坐一会吧。”二十三号说。
会会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点点头，两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那么，有什么想说的？”会会微笑地看向二十三号。
“他们被抹掉长相和姓名”二十三号把前言读了一遍。
读完之后，她看向旁边的戴眼镜的女生。
“嗯”会会又低头思考起来。
“说得很对。”她抬起头，“每本书都只说了他们作为团队时的功绩，但他们又是个体，不是吗？”
二十三号没有回应。
“那个人。”二十三号突然说，“那个自杀的病人，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看法？”会会推了一下眼镜，“我觉得他在我们这一群人当中，算是一个正常人。”
二十三号在脑中思索这个回答，感觉不是很满意，又问：“换个说法，你对于自杀有什么看法？”
“自杀这个东西啊。”会会的脸上露出微笑。
“能做到的人，一定都很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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